我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真相吗?告诉他,你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是我,不是温晴?
不,我不能。
一旦真相揭开,我们之间这份脆弱的、建立在金钱和契约之上的关系,会瞬间崩塌。而我弟弟的治疗,还离不开他的钱。
我只能,将这个天大的秘密,死死地咽回肚子里。
“或许吧,”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太久了,记不清了。”
我的回答,显然让他很失望。他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回去吧。”他没有再多问,转身为我拉开了车门。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我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景色,心里五味杂陈。
命运,真是个喜欢恶作劇的坏小孩。它将我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却又用一个巨大的误会,将我们隔开。
几天后,顾氏集团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
作为顾宴舟的“女友”,我必须陪同出席。
晚宴前,他派人送来了一件礼服。那是一条月光色的长裙,由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亲手缝制,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美得让人窒息。
我几乎是颤抖着,换上了这条裙子。镜子里的我,美得不像自己。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幻想。或许,他对我,也并非全无感情。
当我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
他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想触摸我的脸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的手,在离我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他眼中的惊艳,迅速被一抹熟悉的、刺骨的冰冷所取代。
“很像。”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晴晴曾经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穿着这样一条裙un子,在星空下跳舞。”他看着我,眼神却像是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今天,你替她完成这个梦想。”
原来,又是“替她”。
我所有的幻想,都成了笑话。
我不过是他用来缅怀旧爱的一个道具。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我能让他更好地,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晚宴上,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挽着他的手臂,对他所有的指令,都报以最标准、最温婉的微笑。
他让我喝酒,我便喝酒。他让我跳舞,我便跳舞。
在舞池中央,他搂着我的腰,随着音乐旋转。周围是艳羡的目光,和窃窃的私语。
“看,那就是顾总的新欢,长得真像温晴。”
“什么新欢,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朵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他离我这么近,我甚至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但他的心,却离我那么远。
“顾总,”我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您爱过她吗?”
他旋转的舞步,顿了一下。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回答。
“那您恨过她吗?”我不依不饶地追问,“恨她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我的腰勒断。
“闭嘴!”他低吼道,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我知道,我又触碰到了他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