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头很痛。像被钝器反复敲打过。
赵起睁开眼，看到的是蛛网密布的房梁和糊着黄泥的墙壁。一股霉味混着草席的气味冲进鼻子。他撑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打补丁的粗布被子。
记忆混乱。最后一个画面是城市夜晚的霓虹灯和刺耳的刹车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古代短打衣衫、面色焦黄的男人端着一碗浑浊的水走进来。“郎君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两天了！”男人把碗递过来。
赵起没接水。他的目光越过男人，看向屋外泥泞的土路和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大院墙。院墙门口站着持棍棒的守卫。
这不是拍戏。
那个男人叫他郎君。
赵起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细皮嫩肉却带着些许擦伤的手。一个念头砸进脑海：他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现在是……何年何地？”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陌生的语调。
男人愣了一下，赶忙回答：“郎君莫不是摔糊涂了？眼下是光和六年，咱们这是在庐江郡皖县地界。您是赵家郎君啊，前日从马上摔下来了。”
光和六年？东汉末年？赵起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宦官当道、黄巾将起的乱世？
他强作镇定，接过水碗抿了一口。水有股土腥味。“赵家……现在情形如何？”
男人的脸色黯淡下来。“郎君，您是真不记得了？老爷夫人年前染疫去了……家里……家里就剩这处老宅和小的一个下人了。田产都……都抵了债了。”
破产。穿越加破产。赵起只觉得荒谬感冲淡了恐慌。
他挣扎着下床，走到破旧的木窗边。远处那高墙大院气派非凡，与自家的破落形成鲜明对比。“那是谁家府邸？”
“那是乔公府上。皖城首屈一指的名士，连郡守大人都要敬他几分。”仆人的语气里带着羡慕。
乔公？二乔之父？
赵起的心脏不合时宜地猛跳了几下。大小乔？那个传说中倾国倾城，最终分别嫁给孙策和周瑜的美女？
历史的轮廓在他脑中迅速勾勒。黄巾之乱，群雄割据，三国鼎立……而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破落户，正站在风暴前夕的皖城。
饥饿感袭来。肚子发出咕噜声。
仆人面露难色。“郎君，家里……只剩半袋粟米了。”
生存成了最紧迫的问题。现代的知识在这里有什么用？造火药？不懂配方。背诗词？换不来粟米。
他需要立刻找到一条活路。
“城里最热闹的街市在哪儿？”赵起问，眼神重新聚焦，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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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城的街市尘土飞扬。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
赵起穿着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旧袍子，走在人群中。他观察着一切。店铺、货品、交易方式。这里商业形态原始，机会似乎存在。
他停在一家名为“醉仙居”的酒楼前。酒楼位置不错，但门可罗雀，招牌蒙尘。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坐在门口唉声叹气。
“店家，为何生意如此冷清？”赵起上前搭话。
掌柜抬眼看了看他，见是个衣衫朴素的年轻人，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去去，没闲钱打发你。”
赵起不恼。他指了指对面一家宾客盈门的酒楼。“对面为何生意兴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