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感到一丝不安。李崇年过四十,妻妾成群,名声狼藉。乔公虽为名士,但面对李崇这样的地头蛇,恐怕也压力巨大。
他留了心,开始利用职务之便,悄悄收集相关信息。几份看似不起眼的礼品清单,几笔异常的资金往来,都指向了李崇正在积极准备一次重大的提亲行动。
目标很可能是年已及笄、容貌更显英气的大乔。
赵起意识到,乔府并非铁板一块,内部暗流涌动。乔公或许想借他整顿内务,也可能只是想暂时稳住李崇。而他自己,这个突然闯入的外人,很可能成为权力博弈的棋子,甚至牺牲品。
他必须更加谨慎。但危机往往不期而至。
这天傍晚,赵起完成工作,准备离开乔府。经过一处偏僻院落时,他隐约听到假山后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此事若成,乔公岂能容你?”一个陌生的声音。
“哼,乔玄老儿优柔寡断!李家势大,顺势而为方能保全家业!况且李公许诺……”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是乔府的一个颇有权势的外院管事,姓吴。
赵起心中警铃大作,屏住呼吸,贴近假山。
他听到的内容让他头皮发麻:李崇等不及寿辰提亲,欲在几日后的夜间,派人假扮流匪,强行入府“接”走大乔,造成既成事实。而吴管事作为内应,负责打开侧门!
这是密谋强夺!
赵起心跳如鼓,悄悄后退,想尽快离开。
不料脚下踩断一根枯枝。
“谁?!”假山后一声厉喝。
赵起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吴管事气急败坏的喊声:“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赵起拼命向府外跑,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
突然,后脑传来一阵剧痛。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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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黑暗。潮湿。腐臭的气味。
赵起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稻草上。四周是粗大的木栅栏。这是一间牢房。
他被抓了。罪名是什么?偷窃?冲撞贵人?还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脚步声响起。狱卒引着一个人来到牢房前。是那个吴管事,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赵起,你鬼鬼祟祟在府内窥探,意欲何为?”吴管事先发制人。
“我只是路过。”赵起挣扎着坐起,后脑的伤处阵阵抽痛。
“路过?哼!有人看见你偷了库房的银钱!赃物就在你住处搜出来了!”吴管事挥了挥手,一个布包被扔在地上,散开,露出几锭银子。
栽赃陷害。如此拙劣,却又如此有效。在这个时代,一个无权无势的破落户,面对豪强仆役的构陷,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乔公不会信你的。”赵起咬牙道。
“乔公?”吴管事嗤笑,“乔公日理万机,岂会管你这等小事?况且,李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你,就安心等着吃官司吧!这乱世,牢里死个把人,寻常得很。”
吴管事得意地走了。狱卒锁上门,留下绝望的黑暗。
赵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就因为他无意中撞破了阴谋,就要被灭口?权力!没有权力,在这个时代连蝼蚁都不如!
他最初的幻想破灭了。以为凭借一点现代知识就能安稳度日,甚至觊觎绝色?可笑!在这里,规则是由刀剑和强权书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