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用十年时间,将自己活成了顾渊世界的背景板,不可或缺,却也从未被正视。她以为水滴石穿,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直到顾渊心中的白月光苏晴归来,他倾尽所有筹办的盛大婚礼,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林晚十年坚守的苍白。当她决然抽身,带着伤痕与觉醒离开,顾渊才蓦然发现,他弄丢的并非空气,而是自己的呼吸。但时光不会倒流,有些领悟,来得太迟。
他用十年青春换来白月光的回眸,却不知早已弄丢了那个陪他熬过所有苦难的女人
01
婚礼现场的白玫瑰空运自厄瓜多尔,冷冽的香气混杂着香槟的甜腻,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宴会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千万道刺眼的光,将每一张精心修饰过的面孔都照得虚假而完美。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都在笑,笑得恰到好处,仿佛幸福是可以被精准计量的商品。
而我,作为新郎公认的“最好的朋友”,以及新娘亲自指定的伴娘,就站在这场盛大闹剧的中心。
我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长裙,得体,温顺,像一件不会出错的摆设。
脸上的妆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都翘得恰到好处,嘴角的弧度是我对着镜子练习了上百次的结果。
我必须笑。
笑得比所有人都真诚,才能掩盖住心脏被碾碎的声音。
顾渊站在灯光的最中央,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礼服,将他衬托得如同天神。
他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披着曳地婚纱的苏晴。
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满足,几乎要从他英俊的眉眼里溢出来,烫伤每一个旁观者。
司仪用他那副被金钱打磨过的磁性嗓音,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一个爱情神话。
一个男孩,如何暗恋心中的女神长达十年。
如何在功成名就之后,排除万难,终于将这轮皎洁的白月光迎娶回家。
台下响起一片善意的、混合着羡慕的抽气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钻石,璀璨,却硌得我心口生疼。
我的手藏在裙摆下,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那点尖锐的疼痛,是我此刻保持清醒和体面的唯一支点。
我的目光像一台失焦的摄像机,扫过顾渊春风得意的脸,扫过苏晴娇艳幸福的容颜,扫过台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曾经开着玩笑,亲热地叫我“顾太太”。
那些善意的调侃,曾是我灰暗坚守里的一点微光,是我自欺欺人的糖。
如今,这些微光和糖,都变成了淬了毒的耳光,一记一记,无声地扇在我的脸上。
十年。
整整三千六百五十三个日夜。
我从一个拎着行李箱、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大学新生,陪着他,一路走到今天这个在商界初露锋芒的青年才俊。
我见证过他所有的狼狈与荣耀。
家族企业遭遇危机,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烟灰缸堆得像座小山,双眼布满血丝。
第一次创业失败,他欠下一笔巨款,醉倒在路边,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与父母因理念不合激烈争吵后,他跑到我租住的小公寓,沉默地坐了一整夜,眼神空洞得吓人。
那些最难熬的时光,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