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听话的！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妈妈说你工作好忙好忙，在天上飞呀飞。”丫丫的小奶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我喉头一哽，几乎说不出话。顾盼盼，你就是这么跟女儿形容我的？一个永远在“天上飞”的、模糊的影子？
“爸爸……”我深吸一口气，“爸爸很快就去看你。很快。”
挂断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七年的时光，被一个孩子的几句话轻易击穿。愤怒过后，是排山倒海的心疼。心疼那个被我无意中留下，又被顾盼盼独自抚养长大的小生命；也心疼顾盼盼，她是以怎样的决心，背负着这个秘密，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心疼归心疼，账，还是要算。
我立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查一下，顾盼盼顾总在本市的住址。另外，下午所有安排推迟，有急事。”
助理效率很高，或者说，顾盼盼在这个圈子里并非无名之辈，很快，一个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离我住的酒店，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近得可怕。
我没有立刻冲过去。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面对顾盼盼这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女人。我需要一个计划。
下午，我出现在那栋公寓楼下。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气派而冷漠。我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像一头潜伏的猎豹，等待时机。
我知道顾盼盼会回来。谈判中断，她需要整理情绪，更需要换下那身被咖啡玷污的战袍。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口。她换了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少了些职场上的锋利，多了几分疲惫的柔和，但眉头依然微蹙，心事重重。她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径直走向电梯。
我放下咖啡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看到我的瞬间，身体明显僵住，下意识地按紧了手中的包。
“你……”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警惕取代，“陆铭，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私人地方。”
“私人地方？”我向前逼近一步，将她困在电梯角落，“讨论我女儿的事情，算不算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