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掉电脑，站起身。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一片繁华景象。但我知道，有一场看不见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这一次，不再是法庭上的证据对抗，而是心理、意志，以及对人性洞察的较量。
顾惊弦，你想玩？我奉陪。但规则，得由我来定。
我拿出手机，回复了那条陌生短信：
“文件接收。验证程序，请悉。”
然后，我拨通了看守所的那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
“我是沈心。安排见面吧。”
【尘埃落定与意外之财】
市第一看守所的会面室，弥漫着消毒水和新刷油漆混合的、试图掩盖什么却欲盖弥彰的味道。光线是那种毫无温度的惨白，均匀地洒在冰冷的金属桌椅和光洁的地面上，一切都显得规整、刻板，容不下丝毫温情或旖旎。
我坐在桌子一侧，脊背挺直，双手平静地交叠放在腿上。没有紧张，没有期待，更像是在等待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商务谈判。
门被推开，顾惊弦在法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换上了统一的囚服，曾经的定制西装带来的凌厉气场被削弱了不少，但那双眼睛，锐利、深沉，甚至比以往更添了几分阴鸷，仿佛囚笼困住的猛兽，非但没有萎靡，反而积蓄着更危险的力量。他看向我，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一寸寸扫过我的脸，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愧疚，或者他期望看到的，别的什么情绪。
他坐下，手腕上的铐子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法警退到门口适当的位置，确保安全，又留出谈话空间。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依旧带着那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感，仿佛这里不是看守所，而是他的总裁办公室。
“不是你申请见我的吗？”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关于信托文件。”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一个扭曲的笑。“看来你收到了。效率很高，沈算盘。”他叫出了我私下里给自己起的外号，带着明显的讥讽，“怎么，看到那笔钱，坐不住了？”
“顾总，”我忽略他的挑衅，直接切入核心，“我不明白你设立这个信托的意义。在我们之间发生过这一切之后，‘真爱契约’这四个字，不觉得讽刺吗？”
“意义？”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随之而来，“意义就是，我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沈心，你够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用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他早期曾试图用商业知识‘驯化’原主），反过来把我送进来。漂亮，真是漂亮极了。”
他的称赞带着毒。“所以，这是奖励？还是惩罚？”我问。
“是答案。”他盯着我，眼神像淬了冰，“我要一个答案。那个‘心意验证’，就是为你我准备的最终审判。”
“审判什么？审判我举报你，是出于恨，还是出于某种扭曲的‘爱’？”我几乎要失笑，“顾惊弦，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低估法律和正义的份量了。我做的，只是一个有基本道德和法治观念的公民，在面对违法犯罪行为时，应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正义？”他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你以为你赢了？沈心，游戏才刚刚开始。那笔钱，你拿得到，未必吞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