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没了。
手心里躺着的,不是什么“三阳稻”。
是山下凡人村落里,一文钱能买三斤的,普通大米。
死气沉沉。
我听见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柳菲她们,在等我崩溃,等我大喊大叫,等我去找考官申诉。
然后被当成无理取闹的疯子,直接轰出去。
这就是剧本。
我把手里的凡米,又倒回了袋子里。
然后,我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我把米袋子扎好,扛起来,走到了灶台边上的水缸旁。
开始淘米。
2
水很凉,刺得手骨头发疼。
我把那堆凡米倒进木盆里,舀了一瓢水进去。
米粒在水里翻滚,泛起一层白色的浆。
很普通。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她、她这是在干嘛?”
“疯了吧?用凡米?她想做什么?”
“这是直接放弃了?也好,少个竞争对手。”
柳菲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嘴角的笑意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她大概觉得,我这是破罐子破摔,准备用一种最难堪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宗门生涯。
她猜对了一半。
我是准备结束点什么。
但不是我的宗门生涯,而是她那可笑的优越感。
我没管他们。
专心致志地淘米。
第一遍,水很浑浊,我把米浆水倒掉。
第二遍,水清了些。
第三遍,水已经能看清盆底的木纹。
我记得我娘说过,做饭,心要静。
尤其是煮粥,你越是心急,它越是跟你作对。
要么糊底,要么溢锅。
你得顺着它的性子来。
淘好了米,我把它倒进那口大铁锅里。
再按照一比七的比例,加入清水。
不多不少。
然后,我走到灶膛前,蹲下。
灶膛里,堆着一些普通的干柴。
不是灵木,更不是什么地火。
就是后山砍来的,最普通的松木。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符。
这也是宗门发的。
我把它贴在干柴上,指尖催动一丝微弱的灵力。
“噗”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光,映在我脸上,暖烘烘的。
我开始烧火。
没有用灵力去催动火焰,也没有用什么控火诀。
我就像个凡间的农妇一样,拿着一根烧火棍,时不时地拨弄一下柴火。
让火烧得匀一些,旺一些。
整个考场,几十号人。
就我这里,升起了最原始的炊烟。
带着一股松木的清香,袅袅地飘向天空。
“这齐月,是彻底疯了。”
“我看她是知道自己肯定输,干脆来丢人现眼的。”
“玄尘长老的脸色都变了,快看!”
我不用看也知道。
主考官席上,坐着三位长老。
为首的,就是丹鼎峰的玄尘长老。
一个活了快五百岁的老头子,据说一张嘴就能尝出丹药里差了零点零一克的药材。
他现在肯定觉得,我是来砸场子的。
一个灵厨选拔,我居然用凡米、凡水、凡火,在这里煮一锅……
大概是白米饭?
柳菲袅袅婷婷地走到玄尘长老身边,给他续上茶水。
她弯下腰,在长老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无非就是,我平时就性格孤僻,不合群,现在可能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