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光碎在香槟杯里,像撒了把星星。我握着杯柄的手指微微泛白,看着不远处被一群人簇拥着的顾衍琛。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拔,侧脸轮廓在灯光下依旧好看得让人失神 —— 可这份失神,早在过去五年里被反复磋磨,只剩下麻木的惯性。
“林小姐,您先生可真受欢迎。” 旁边的张太太笑着碰了碰我的杯子,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瞟向顾衍琛身边那个穿红色礼服的女人。女人正仰头笑,手轻轻搭在顾衍琛的胳膊上,姿态亲昵得像是拥有者。
我扯了扯嘴角,把杯里的香槟喝了大半。酒精没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胃里泛着熟悉的凉。“生意人嘛,总要应酬。” 这句话我说了五年,从最初的咬牙切齿,到后来的波澜不惊,连自己都快信了。
顾衍琛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隔着攒动的人群,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闹脾气。我迎着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甚至还朝他举了举杯。
他皱了下眉,没再多看,转身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我知道他为什么皱眉。结婚第一年,我会在这种场合红着眼眶冲上去,把他身边的女人推开,质问他到底想怎么样;第三年,我会提前离场,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等他回来时冷战几天;可到了第五年,我连提前离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个局外人,看着属于他的热闹。
宴会散场时,顾衍琛的助理开车送我们回去。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风声。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有些疲惫。我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五年前他向我求婚时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成功,却眼里有光,握着我的手说:“林溪,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人。”
那时候的我,信了。
回到别墅,我先去了浴室。卸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曾经眼里的光,早就被日复一日的失望磨没了。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的材质,冰凉冰凉的,像极了我和顾衍琛之间的关系。
洗完澡出来,顾衍琛已经在卧室里了。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擦着头发,走到他身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天张总的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他先开了口,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工作。
我顿了顿,说:“挺好的,就是风险有点大。”
他 “嗯” 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看着手机。
我擦干头发,躺在另一边,背对着他。黑暗里,我能听到他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下手机,转过身,从背后抱住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我却觉得很僵硬。“溪溪,”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没回头,也没说话。
他又说:“下周我带你去度假吧,就我们两个。”
我心里动了一下,可很快又冷了下去。这种话,他说过很多次,可每次都因为各种 “突发情况” 取消。上次他说带我去马尔代夫,结果出发前一天,他的 “妹妹” 突然生病,他跑去医院照顾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