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天晚上,陈子瑜没再跟陈曦说一句话。陈曦给他端去汤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玩刘薇给他买的变形金刚,连头都没抬。陈曦把汤放在他手边,轻声说:“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嗯了一声,还是没抬头。

陈曦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片荒芜。她想起自己这七年的付出,想起陈子瑜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她以为的幸福时光,突然觉得像一场笑话。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爱陈子瑜,就能弥补单亲家庭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就能让陈子瑜健康快乐地长大。可她错了,错得离谱。

周明宇用物质和谎言,轻易地就改变了陈子瑜对她的看法;刘薇用温柔和大方,就让陈子瑜忘记了她七年的含辛茹苦。原来她所有的付出,在孩子眼里,都比不上一顿昂贵的晚餐,一个崭新的玩具。

第二天早上,陈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做早餐。她煎了陈子瑜喜欢的荷包蛋,烤了吐司,还热了牛奶。陈子瑜起床后,默默地坐在餐桌前吃饭,没跟陈曦说一句话。陈曦看着他,心里没有了昨天的疼痛,只剩下一种淡淡的疲惫。

“今天下午有书法课,记得带好毛笔和宣纸。” 陈曦轻声提醒他。

陈子瑜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送陈子瑜去学校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学校门口,陈子瑜跳下车,背着书包就往校门口走,连一句 “妈妈再见” 都没说。陈曦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陈子瑜对陈曦一直很冷淡。他不再跟陈曦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不再缠着陈曦给他讲故事,甚至不再跟陈曦一起吃饭。陈曦每次做好饭叫他,他要么说在房间里写作业,要么说不饿。陈曦知道,他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还在觉得她不应该拒绝给周明宇道歉。

陈曦没有再跟陈子瑜解释什么,也没有再试图挽回什么。她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有些隔阂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消除。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梦想,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热爱文学的姑娘,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对未来的憧憬。可自从有了陈子瑜,她把所有的梦想都藏了起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她以为孩子就是她的全世界,以为只要孩子好,她就什么都好。可现在,她的全世界塌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为自己活过了。

陈曦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她利用晚上的时间看书、写文章,把自己曾经的爱好捡了起来。她还报了一个瑜伽班,每周去两次,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缓解压力。她不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陈子瑜身上,开始学会为自己活。

陈子瑜似乎察觉到了陈曦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陈曦冷淡,偶尔也会跟陈曦说几句话。有一次,他看到陈曦在写文章,好奇地问:“妈妈,你在写什么呀?”

陈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妈妈在写故事,以后说不定能出版呢。”

陈子瑜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那妈妈以后是不是会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