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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冷水泼醒的。

睁开眼,泼水的不是云舒和江决,而是王母……

“账呢?”她质问我。

我的额头还疼痛无比,周身也是刺骨的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账……”

“我听说玉帝在你外祖父这里有本账,还是桃花账,听闻你外祖父仙逝,特意来寻,是被你藏起来了?”

我颤声道,

“不在我这里……”

“在江决那里……”

“撒谎!”

王母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江决已经给了我一卷,说是为了从你手中抢这个,差点被害死,其他的呢?”

她掂量着手中那本泛黄的卷。

我这才反应过来,江决杀我祖父抢走玉帝的桃花账是为了在王母面前邀功顺便污蔑我!

“王母娘娘……我真的不知道……都被江决拿走了……他在诬陷!”

王母站起身,一脚踢在我的后脑上,

“之前云舒嚷着要嫁给江决,我还不是很同意,毕竟江决是个庶子,如今看来,你确实不如江决的百分之一……”

“听说你不愿意做弼厕温,那就赏你一个好姻缘,把你赐婚给黑无常,你就下地狱享福吧!”

旁边的童男童女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黑无常霍瑾,恶名远扬,索命无数。

而且她本人奇丑无比,听说已经虐死了十任丈夫……

王母这是送我去死……

我苦涩一笑,跪地谢恩。

我和霍瑾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我外祖父阳寿早就尽了,十年前,我还是个孩童,抱着霍瑾的大腿,哭着求她不要带我外祖父走……

她拼命地甩开我,我却死死地挂在她的靴履上……

霍瑾没有办法,偷偷篡改了我外祖父的生死簿。

我见她那次,她极美。

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年过去,竟然沦为别人口中的奇丑无比。

王母走后,我终于拖着疼痛的全身,来到了猪圈,我哭着将外祖父的尸骨用布包好,决定拿回家将他老人家安葬……

到了府上,丫鬟说爹娘去鹤州走商了,又说决哥儿和未婚妻在花厅唤我过去一起吃饭。

呵,这未婚妻就是云舒吧。

我不想去,可是鹿童鹤女很快过来将我拖了过去。

花厅的香炉气味十分呛人……让我双腿发软,浑身燥热。

反应过来是迷情香的时候,云舒和江决不堪入耳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他们就在花厅的椅子上,当着小厮丫鬟大行周公之礼。

见我到了,云舒停下喘息,冷冷地命令道,

“你略医通术,滚去给我煮坐胎药……我要给我的云决哥哥生下仙子仙女……”

我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即便心中早已对她死心,还是有丝缕难过……

那个单纯善良的小织女,怎么就变成今日这样放浪形骸?

我木讷地往厨房走,突然又被叫住。

“放些兔子血,做药引子!兔子多子多福……”

我心头一惊,双拳攥紧,嘴里嗫喏“兔子……”

一丝不好的预感驱使我冲到庭院中,三年前我和云舒在道观旁救了一个小兔子,取名青儿……

我冲到那兔笼中,只见青儿已经没气了。

花厅内穿来云舒懒散的吆喝声,

“青儿能为我做些什么,也算报恩了!赶紧滚去用兔子血给我熬坐胎药!"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倏地伏在地上,抱着兔笼嚎啕大哭。

“青儿……青儿……”

“我来晚了……”

我的近身小厮安福听到我的哭声从倒座跑过来,看到青儿的尸身,又看到云舒和江决那样不遮掩,气不过头,

“安舒!你这个贱妇!你对得起我们公子的真心么?我们公子倾心你三年!你红杏出墙不说,还害死了青儿!”

“江决!你这个小娘养的!抢自己亲哥哥的未婚妻还光天化日在祠堂附近秽乱!你还是个人么!”

我想阻拦安福的时候,他已经骂完了……

云舒披着外衫摇曳着走来,表情冷如蛇蝎。

“哪里来的奴才?也敢辱骂本仙和江决哥哥?”

“鹿童,鹤女!把这个畜生给我做成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