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泥潭里捞出来的赘婿，亲手喂了我三年的慢性毒药。
临死前，他在我耳边轻笑。
“拂雪，你妹妹凤瑶在榻上的滋味，可比你这僵尸强多了。”
“哦对了，你的江山，我们也要了。”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他端来毒药的那一刻。
他温柔地唤我：“妻主，该喝药了。”
我笑了。
好啊，这一次，我们换个新玩法。
1
“妻主，夜深了，该喝安神汤了。”
顾清玄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润如玉，带着一丝缱绻的柔情。
他亲手端着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缓步走到我的床前。
香气很淡，夹杂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苦杏仁味。
是“牵机引”。
三年前，我从流民堆里将他捡回宫，封为皇夫，举国哗然。
我力排众议，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
他回报我的，就是这碗喝了三年的“安神汤”，以及刚才梦里那场无比真实的死亡。
梦里，我浑身抽搐，口吐黑血，死状凄惨。
顾清玄和我的好堂妹凤瑶，就站在我的床前。
凤瑶依偎在他怀里，娇笑着说：“玄郎，她死了，这南梦国，终于是我们的了。”
顾清玄捏着她的下巴，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鸷与野心。
“一个恋爱脑蠢货，也配当女王？瑶儿，江山是你的，而你，是我的。”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锥心刺骨的背叛，此刻依旧清晰。
我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缓缓坐起身。
他将汤碗递到我嘴边，眉眼含笑：“妻主，小心烫。”
我没有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比他更温柔的笑容。
“清玄，这药闻着真香。”
“你先喝一口，让我尝尝你的甜。”
2
顾清玄端着碗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妻主说笑了，这是为你熬的，我怎能……”
“嗯？”我尾音上扬，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这是我过去从未有过的眼神。
顾清玄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我的意思是，此药温补，于我男子之身，恐有不妥。”
他找借口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烂。
我轻笑出声，伸手接过汤碗，放在指尖轻轻转动。
“是吗？可我今日，偏就想看看不妥的样子。”
我抬眸，目光直直锁住他。
“喝。”
一个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顾清＜em＞玄＜/em＞的脸色白了。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喉结紧张地滚动着。
“妻主……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手里的汤碗，药汁在碗里晃出危险的弧度，“就是突然想玩点新花样。”
“比如，夫君喂我，我喂夫君，才叫恩爱，不是吗？”
他看着那碗药，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双腿都开始发软。
我看得有趣，也不催他。
就这么耗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寝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终于，顾清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一跪。
“妻主恕罪！是臣侍，是臣侍刚才端碗时不小心，让烛灰落了进去，这药……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