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手就要来夺我手里的碗。
“臣侍这就去给您重换一碗！”
好一招以退为进。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的蠢货了。
我手腕一斜，看似不经意地躲开了他的手。
“哗啦——”
滚烫的药汁，尽数泼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
顾清玄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
乌黑的药汁顺着他白皙的手背往下淌，皮肤迅速变得红肿，甚至起了水泡。
“哎呀！”我故作惊慌地扔掉手里的碗，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清玄，你没事吧？都怪我，手滑了。”
我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全是冰冷的笑意。
牵机引的毒性，通过皮肤也能渗入些许。
虽然剂量不大，死不了人。
但那种筋骨抽搐的滋味，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果不其然，顾清玄的脸色由白转青，抱着手腕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抽搐。
他疼得冷汗直流，却还要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无妨……多谢妻主关心，是臣侍自己不小心。”
“那就好。”我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药没了，那今晚就算了。”
“你手伤得不轻，快回去处理一下吧。”
我顿了顿，补充道：“记得，找太医院的张院判，旁人我不放心。”
张院判，是凤瑶的人。
顾清玄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惊疑不定。
我却只是对他笑了笑，重新躺回床上，拉上了被子。
“退下吧，我乏了。”
顾清玄咬着牙，忍着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踉跄着退了出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顾清玄，凤瑶。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让你们死得那么痛快。
我要将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3
第二天，早朝。
我换上一身明黄色的龙凤朝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于龙椅之上。
底下的臣子们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轻视和不屑。
他们习惯了。
习惯了我这个沉溺于儿女情长，将国事当做儿戏的女王。
以往的早朝，我总是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顾清玄。
而凤瑶，我的好堂妹，南梦国的摄政王，则会“恰到好处”地站出来，替我分忧解难，将朝政大权一点点揽入自己手中。
今天，凤瑶果然又站了出来。
她一身王爷蟒袍，英姿飒爽，对着我恭敬一拜。
“陛下，臣有本奏。”
“北境大旱，灾民遍野，臣以为，当开国库，拨粮赈灾，并减免北境三年赋税，以安民心。”
她说得冠冕堂皇，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殿下的大臣们立刻纷纷附和。
“摄政王深谋远虑，臣附议！”
“此乃安国之策，陛下圣明！”
若在从前，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准奏，然后夸她一句“皇妹辛苦”。
因为我根本不懂这些。
但我死过一次。
我知道，北境根本没有大旱。
这所谓的赈灾粮款，有七成都将落入凤瑶和她党羽的私囊，成为他们招兵买马的军饷。
而那减免的三年赋税，更是为了收买北境守将，那个她早就勾搭上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