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柜子，用料倒是老红木，可惜了。”
王美凤一愣，没明白这穷小子怎么突然说起家具了，下意识地讥讽：“关你屁事！乡下人懂什么红木白木！”
褚小言仿佛没听到她的讥讽，继续用那种平淡无奇的语调说：“木质干燥开裂是常事，不过裂痕走向这么有规律，还偏偏集中在榫卯接口处，看来，当初做这柜子的木匠师傅，手艺不太行，或者，心思没用在正道上。”
他顿了顿，终于将目光转向王美凤，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怯懦，只有一种让她心里莫名发毛的平静。
“就像有些公司，表面光鲜，财报做得漂亮，可要是核心的‘榫卯’，比如现金流出了人为的、有规律的漏洞，再大的架子，说塌也就塌了。
婶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美凤脸上的讥笑瞬间僵住了。
她丈夫，也就是沈未晞的叔父沈宏伯，名下确实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最近正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而焦头烂额，甚至动了挪用公款的念头，这在他们小圈子里是秘而不宣的丑事。
这穷小子，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瞎蒙的？
可他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意有所指！
“你胡说八道什么！”王美凤色厉内荏地尖声道，眼神却闪过一丝慌乱，“一个乡巴佬，在这里装神弄鬼！未晞，你看看你找的好男人！没大没小，满口胡言！”
褚小言却不再看她，转而拿起桌上的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说：“是不是胡言，婶婶心里清楚。夜深了，我们夫妻要休息了，您几位……请便？”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来，竟然让王美凤和另外两个女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看穿更多不堪的秘密。
王美凤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但看着褚小言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又想起他刚才那句戳心窝子的话，终究没敢再撒泼。
她狠狠瞪了沈未晞一眼，撂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
便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摔门而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红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沈未晞怔怔地看着褚小言，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她刚才已经准备好承受一场羞辱，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丈夫”，竟然用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把刁蛮的王美凤给吓退了？
他说的“现金流漏洞”难道是真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褚小言放下茶杯，看向沈未晞，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几只苍蝇般轻松。
“第一个麻烦，解决了。”
沈未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才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关于我叔父公司的事。”
“猜的。”褚小言回答得干脆利落，“那种暴发户气质的人，开的又是不上不下的公司，十个里有九个半财务有问题。
结合她刚才急于羞辱我们来彰显自身优越感的行为，大概率是自身处境也不妙，需要踩别人找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