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找个室友？或者……女朋友？沈凝问得似乎很随意。
顾隅耸耸肩。室友嫌麻烦，至于女朋友……他自嘲地笑笑，游戏原画师，忙起来日夜颠倒，哪有时间谈恋爱。相亲过几次，人家嫌我宅，没情趣。
沈凝若有所思。其实还好。你……挺会照顾人的。
顾隅有点意外，这是夸他吗？谢谢。可能是因为独居久了，被迫学会的吧。你呢？他壮着胆子反问，你也一个人？
沈凝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习惯了。一个人清净。
顾隅识趣地没再往下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换了个话题。你说，万一我们真得在这里过夜，怎么办？
沈凝看了看四周。能怎么办？坐着睡？还好电梯地板不算太脏。
顾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和一位优雅的女士并肩坐在电梯地板上打盹，真是又心酸又有点滑稽。那我勉强把肩膀借你靠一下？收费的，一个马卡龙一小时。
沈凝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你想得美。
气氛轻松了不少。
时间快到十点。顾隅的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他有点担心。我手机快没电了，你的呢？
沈凝看了看，我还有一半。省着点用。
对讲机又响了。维修人员告诉他们，故障比预想的复杂，需要更换零件，零件要从别处调，估计得到凌晨才能搞定。
希望再次被推迟。顾隅叹了口气。
沈凝反倒安慰起他来。至少知道有人在修，比干等着强。
嗯。顾隅点点头。他注意到沈凝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
你要不先休息会儿？我守着，有动静叫你。
沈凝犹豫了一下。没关系，我还好。
别硬撑了。顾隅往旁边挪了挪，给她留出更多空间。
你靠那边角上，稍微舒服点。我保证不偷看。
沈凝看了他一眼，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那我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她侧过身，背对着顾隅，靠在电梯角落，闭上了眼睛。
顾隅的外套还披在她身上。
应急灯的光线昏暗，勾勒出沈凝安静的侧影。
顾隅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的邻居，现在却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共处一室，他甚至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拿出手机，不敢多用，只是看着屏保上自己养的多肉植物发呆。
今天本来计划要给它们浇水的，看来要等到明天了。
电梯井里很安静，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这个世界还在正常运转，只有他们俩，被卡在了半空中。
顾隅也感到困意袭来，但他不敢睡。他得保持警惕，万一有什么情况呢。
他听着沈凝平稳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下来。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虽然无奈，却也不全是糟糕。
不知过了多久，沈凝动了一下，似乎睡得不舒服。
顾隅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她轻轻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看起来快要倒下去。
顾隅犹豫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点，让她的头能靠在自己旁边的厢壁上，而不是直接磕到。
沈凝在睡梦中似乎找到了支撑，蹭了蹭，靠稳了，继续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