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疑云
顾言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最后一份报告保存好。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晚上十点半。
办公室早就空了，只剩下他这一盏灯还亮着。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班加的，快把他熬成咸鱼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风发来的消息。
“哥们儿，完事没？老地方喝一杯？”
顾言笑了笑，回复：“刚结束。十分钟后到。”
林风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穿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
现在两人在同一座城市打拼，关系铁得能拧出水。
至于苏浅，顾言的女朋友，今天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想到苏浅，顾言心里暖了一下。
那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他收拾好东西，关灯下楼。
夏夜的风带着点黏糊糊的热气，吹在脸上不算舒服。
街角那家烧烤店还开着，人声嘈杂，烟火气十足。
林风已经占好了位置，正拿着菜单点菜。看见顾言，他扬了扬手。
“够慢的啊你。”林风把一瓶冰啤酒推过来。
“没办法，老板临时加活。”顾言坐下，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舒坦了。“饿死我了，多点些肉。”
“放心，管够。”林风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苏浅不在，你就放飞自我了？”
“她明天才回。再说，我跟兄弟吃饭，她什么时候管过。”顾言拿起一根烤串咬了一口，油脂香在嘴里爆开。
林风点点头，眼神似乎飘忽了一下，很快又聚焦。“那是，咱俩谁跟谁。”
两人边吃边聊，从工作吐槽到球赛，再到小时候的糗事。啤酒瓶空了好几个。
顾言酒量一般，有点上头了。
他靠在塑料椅子上，看着林风。林风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上周钓鱼的趣事。
不知怎么，顾言觉得林风今晚有点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可能就是太兴奋了？
“哎，你跟苏浅……处得挺好？”林风突然问了一句，语气随意，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瓶上的标签。
顾言没多想。“好啊，挺好的。就是她最近好像挺忙，出差次数多了点。”
“嗯，忙点好，说明公司重视。”林风拿起酒瓶跟顾言碰了一下，“来，走一个。”
顾言仰头喝酒，没看见林风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结账的时候，顾言抢着付了钱。林风拗不过他，只好说下次他请。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到路边等车。
“我叫个代驾。”顾言摸出手机。
“我走回去就行，没几步路。”林风摆摆手，“你到家发个消息。”
顾言点头。车来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冲林风挥挥手。
车子驶离，顾言从后窗看到林风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侧脸。
那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莫名显得有些孤单。
顾言甩甩头，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开始胡思乱想。
回到家，冷清清的。
苏浅不在，屋子里少了点生气。
他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给苏浅发了条晚安信息，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梦里，林风和苏浅站在一起，对着他笑，但那笑容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