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出门不方便，是对他而言。原来，那把伞，不是为他准备的。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公司楼下的霓虹灯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光影，光怪陆离，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最终没有去地铁站，也没有打车。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在雨里，任由自己浑身湿透。
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也毫不在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苏晚早上给他系领带时温柔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刚才对着那个男人展露的笑颜。
回到家，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
他打开灯，玄关处干干净净，没有雨伞滴水的痕迹，也没有苏晚的鞋子。
她还没回来。或者说，她今晚还会回来吗？
他脱下湿透的衣服，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在身上，带来些许暖意，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冷。
他站在花洒下，闭着眼，水声掩盖了其他声音，也掩盖了他粗重的呼吸。
洗完澡出来，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却不知道屏幕上在放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十点。
门外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苏晚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明亮。
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墨，愣了一下。“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看电视？”她一边换鞋一边说，语气自然，听不出任何异常。
沈墨看着她，没说话。
苏晚穿着早上的家居服，头发有些潮湿，像是刚洗过澡。
但她出门时，明明穿的是那件淡黄色的裙子。
“你看你，头发也不擦干。”苏晚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起沙发上的毛巾，想帮他擦头发，就像往常一样。
沈墨偏头躲开了。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怎么了？心情不好？”她放下毛巾，在他身边坐下，语气带着试探。
“你去哪儿了？”沈墨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没去哪儿啊，下班就回来了。雨太大了，就在公司多待了一会儿。”苏晚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沈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曾经觉得那里盛满了星光，现在却只觉得深不见底。
他没有提起在公司楼下看到的一幕，也没有质问。
他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
“哦。”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我去睡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又迅速被她按灭。
沈墨走进卧室，关上门，将客厅的光线和苏晚都隔绝在外。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是永远不会停。
这一夜，格外漫长。
2 心碎早餐
第二天是周六，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沈墨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没睡。
旁边苏晚睡得正沉，呼吸均匀，面容安宁。
他静静地看着她，很难将眼前这个睡颜恬静的女人和昨天雨中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客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