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挂着苏晚昨天穿出去的那件淡黄色连衣裙，已经洗过了，在晨风中微微摆动。
她总是这样，头天穿过的衣服，第二天一定会洗掉。
以前他觉得这是爱干净的好习惯，现在却觉得有点刺眼。
他走进厨房，习惯性地准备早餐。
煎蛋，烤面包，热牛奶。
动作机械，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天的画面。
那把蓝色的伞，那个陌生的男人，苏晚灿烂的笑容。
“好香啊。”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老公真好。”
若是以前，沈墨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但现在，她的亲昵举动让他身体微微一僵。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身抱住她，只是继续翻动着锅里的煎蛋。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松开了手，走到餐桌旁坐下。“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逛逛吧？好久没看电影了。”
沈墨把煎蛋盛到盘子里，端上桌。“今天公司有点事，我要去加个班。”他撒了个谎。他需要一点空间，需要冷静一下。
苏晚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好吧，那你去忙，我在家追剧。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都行。”沈墨低头喝着牛奶，回避着她的目光。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地沉默。
两人各自吃着早餐，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苏晚几次想找话题，都被沈墨敷衍了过去。
吃完早餐，沈墨真的换了衣服出门了。
他无处可去，只好开车到了江边。
停好车，他沿着江岸慢慢走着。
初夏的早晨，江风带着湿气，吹在脸上很舒服。
有很多晨跑的人，还有带着孩子散步的家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周末的轻松。
只有他，像个孤魂野鬼，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他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
他和苏晚结婚三年，恋爱两年。
五年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很稳定，虽然平淡，但细水长流。
苏晚是幼儿园老师，性格活泼开朗，有点小任性，但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是温柔体贴的。
他是一家设计公司的项目经理，工作忙碌，但尽力平衡家庭。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按部就班地过下去，生个孩子，换个大点的房子，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昨天那场雨，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凿碎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的安稳。
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发展到哪一步了？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他想质问，想爆发，想抓住苏晚的肩膀摇晃，让她说清楚。
但另一种更深的无力感拖住了他。如果摊牌了，结果会是什么？离婚吗？他做好准备了吗？
他爱苏晚，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即使是在此刻，愤怒和失望交织的时候，他依然能想起她所有的好。
可是，那份爱里，已经掺进了怀疑和痛苦的沙子，变得沉重而硌人。
他在江边坐了一整天，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继续坐着发呆。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他才开车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