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你妈送汤，听见她正骂我呢。”我把汤桶塞给他，“你自己送吧。” 他拉住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媳妇，我妈就是……”
“我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我抽回手，“但我不想再忍了。赵磊，这八年我像个陀螺，你妈抽一鞭，我就得转，现在我不想转了。” 风把我的头发吹乱，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轻松——原来说出“不”字，没那么难。
回到出租屋，小宇正在写作业。他抬头问：“妈，奶奶好点了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会好的。” 他低下头，铅笔在纸上写：“我的家，在出租屋里。” 我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滴在他的作业本上，晕开一个墨点。
第四章：房产证外的家
小姑子要再婚的消息，是从邻居嘴里听来的。说男方条件不错，就是要求有套房子，婆婆正琢磨着把老房子过户给小姑子。赵磊听了，半天没说话，只是把小宇的书包带系得更紧了。
我们攒够首付那天，去看了套二手房，两居室，阳台朝东，早上能晒到太阳。中介说“这房子前房主也是年轻人，自己打拼买的”，我摸着墙上的乳胶漆，突然觉得踏实——这墙不厚，但每一寸，都属于我们。
搬家那天，赵磊的钥匙串上，那枚黄铜钥匙不见了。他说“扔了”，我没问。小宇在新家的地板上打滚，喊着“这是我们自己的房子”，声音在屋里回荡，像首歌。
婆婆打来电话，说要过来看看。我正在厨房做饭，说“有空就来”。她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布包，进门就四处打量，说“这房子比以前那套小”。我把水果端上来，说“够住就行”。
小姑子也来了，挺着肚子，说“妈非让我来看看嫂子的新家”。她摸着沙发说“这布料一般”，又打开衣柜说“空间太小”。我没接话，赵磊在旁边给她倒水，手有点抖。
临走时，婆婆拉着我的手，说：“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养老，就不麻烦你们了……” 我抽回手，说：“该尽的义务，赵磊会尽。但我们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的眼圈红了，从布包里掏出个存折：“这是我攒的钱，给小宇当学费。” 我没接，说：“谢谢妈，我们自己能挣。” 小姑子在旁边哼了一声，拉着婆婆就走：“妈，跟她废话啥。”
门关上的瞬间，赵磊长舒了口气。我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看，没那么难吧？” 他走过来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上：“媳妇，谢谢你。”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地板上画了个圈，像个温暖的句号。
晚上小宇睡着后，我和赵磊坐在阳台看月亮。他说：“其实我妈今天来，是想让小雅在咱们这儿坐月子，我没敢说。” 我靠在他肩膀上：“说了也没事，咱们的房子，咱们说了算。”
远处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星星。我突然明白，家从来不是房产证上的名字，是关起门来，有人跟你说“咱们说了算”。这八年的委屈，像搬家时扔掉的旧家具，虽然沉，但扔了，才能腾出地方，放新的东西。
第五章：物业费里的尊严
收物业费的阿姨来敲门时，我正在给小宇缝校服上的扣子。阿姨笑着说：“你们是这栋楼里，第一个主动交全年物业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