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他问，眉头微蹙。
“没……没事……”方晓月大口喘着气，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狼狈不堪，但心里却因为他的陪伴和那句“加油”而涨得满满的。
周围传来几声暧昧的起哄，尤其是李铭，吹着口哨大喊。
“辰哥，可以啊！够体贴！”褚流辰没理会那些调侃，只是等方晓月呼吸平稳了些，才松开手，递给她一瓶水：“休息一下再去走一走，别马上坐下。”
这些细小的、超越“剧本”的关心，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在方晓月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越来越分不清，哪些是戏，哪些是真心。
或者说，她越来越不愿意去分清。
周三下午的补习结束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方晓月没带伞，正望着雨幕发愁。
“走吧。”褚流辰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示意她过来。
“啊？就、就一把伞吗？”方晓月有些迟疑。共撑一把伞，这似乎太亲密了，超出了“交易”的范畴。
褚流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你想淋雨感冒，耽误后面的补习？”
这个理由……很褚流辰。
非常符合他“效率至上”的人设。方晓月无法反驳，只好硬着头皮钻到了伞下。
伞不算很大，为了不被雨淋到，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
方晓月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皂角香，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
她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臂，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
她紧张得身体僵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路，连呼吸都放轻了。
褚流辰似乎也没什么话，只是稳稳地举着伞，大部分伞面都倾向了她这边。
走到宿舍楼下，方晓月才发现他的左肩校服湿了一小片，而自己身上几乎没怎么淋到。
一股暖流混杂着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低着头，声音细弱。
“嗯。”褚流辰应了一声，收起伞，“明天见。”
他转身要走入雨幕。
“褚流辰！”方晓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的眼眸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方晓月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却只化作一句：“你……回去也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褚流辰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却像一道光，瞬间穿透了绵绵的雨幕，直直地照进了方晓月的心里。
“好。”他应道，然后转身走进了雨中。
方晓月站在宿舍楼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帘后，久久没有动。
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靠近他时的温度，耳边回响着他那声低沉的“好”，还有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
这场始于荒唐交易的戏，她好像……真的彻底沦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