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士红着脸上前,手抖着拿起布条,半天没敢下手。沈知言站在他身后,轻声道:“别怕,就按林姑娘说的,先绕三圈。你平日握弓那么稳,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有了鼓励,小兵士渐渐稳了手,虽然结打得有些歪,却也像模像样。林晚拍了拍他的肩:“学得快!下次再练练就熟练了。”
教完包扎,林晚又教大家认穴位:“遇到有人中暑晕倒,按人中穴能醒;腿抽筋了,按足三里穴能缓解。” 她指着自己的膝盖下方,“就这儿,按下去有酸麻感就对了。”
沈知言站在一旁,看着她耐心讲解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有兵士问:“林姑娘,这些法子您是怎么学会的?比军中老医官教的还实用!”
林晚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鸳鸯佩,沈知言立刻开口解围:“林姑娘家学渊源,又肯用心钻研,自然厉害。” 他话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让林晚耳尖悄悄发烫。
夕阳西下时,教学才结束。兵士们拿着包好的草药,一个个跟林晚道谢,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林晚收拾药箱时,沈知言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把汗吧,忙了一下午。”
她接过帕子,擦去额角的汗,抬头看见夕阳落在沈知言身上,将他的玄色劲装染成暖金色。“今日多谢将军帮我,” 林晚轻声说,“若不是你,我也教不完这么多人。”
“该谢的是你,” 沈知言看着她,眼神认真,“你让弟兄们多了份保命的本事。”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明日我休沐,要不要去西市看看?听说那里有胡商卖西域的草药,或许有你用得上的。”
林晚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想起昨日曲江池的约定,忍不住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往营外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练兵场的呼喝声渐渐淡了,风里飘着草药的清香,还有彼此间沉默却温暖的默契。林晚攥着帕子,心里像被夕阳晒过,暖融融的。
从军营回府时,暮色已漫过沈府的槐树梢。林晚刚把药箱放在耳房门口,就见沈知言提着个木盒跟过来,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几个素瓷陶罐:“忠伯说你草药总用布包着不方便,我让军需官送了些陶罐来,你分装草药正好。”
他蹲下身,伸手帮林晚把摊在廊下的蒲公英往陶罐里装,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默契地顿一下,又继续动作。槐花瓣落在他玄色劲装的袖口上,林晚伸手替他拂去,轻声道:“将军今日也累了,这些我自己来就好。”
“无妨,反正回府也没事。” 沈知言抬头时,暮色正好落在他眼底,温柔得像化开的墨,“明日去西市,我问过军需官,说有胡商带了西域的‘雪莲花’,据说治冻伤最好,王二的腿或许能用得上。”
林晚心里一动,没想到他竟记着王二的旧伤。她攥着陶罐的手紧了紧,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却暖得发烫:“将军竟还记得……”
“你教兵士们急救时,反复叮嘱冻伤要早治,我自然记得。” 沈知言笑了笑,把最后一把金银花装进罐里,盖好盖子,“明日咱们早点去,胡商的药材抢手,去晚了恐被人买走。”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渐渐暗下来的石榴树,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沈知言忽然开口:“你若喜欢西市,日后休沐,我常带你来。那里还有胡商做的‘胡饼’,夹着羊肉末,味道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