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温雨晴把我叫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沈墨，我知道你家里没钱给你治腿。」她说，「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我问她。
她笑得很甜，「因为我喜欢你呀。」
那时候的我，真的以为她是因为喜欢我。
现在才明白，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完全控制的男人。
而我这个自卑、贫穷、残疾的男孩，是最好的选择。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温雨晴的助理。
「沈先生，温小姐让我告诉您，您的工作已经被解除了。另外，您名下的车子和房产，都是温小姐的财产，请您尽快归还。」
我早就料到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十年来第一次，我感到如释重负。
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我终于自由了。
可是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以为是房东，但打开门一看，是温雨晴的父亲，温德华。
他西装笔挺，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
「沈墨，我们谈谈。」他说。
第二章
温德华坐在我租住的小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简陋的环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墨，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女儿吗？」他开门见山。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
「温叔叔，我和雨晴已经分手了。」
「分手？」温德华冷笑了一声，「我女儿为你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
我当然有数。
治腿的手术费，两百万。
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一百万。
工作后的房子、车子、日常开销，保守估计也有几百万。
这些年来，温雨晴在我身上花的钱，超过五百万。
「我会还的。」我说。
「你拿什么还？」温德华靠在椅子上，「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他说得对。
我的工作是温雨晴给我安排的，在她朋友的公司里当个中层管理。
薪水不错，但完全是因为温雨晴的关系。
现在我离开了她，这些当然都没有了。
「我会想办法。」
温德华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
「这里是一千万。」他说，「拿着这笔钱，从我女儿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不准再出现在她面前，不准联系她，不准出现在她可能出现的任何场所。」
我看着那张支票。
一千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拿着这笔钱，我可以去别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但这也意味着，我永远不能再回到这座城市，永远不能再见到任何熟悉的人。
包括我的父母。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
温德华的脸色变得阴冷，「那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得罪温家的后果。」
他站起身，「沈墨，我劝你想清楚。我女儿现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找更好的男人。但是你呢？你觉得离开了我女儿，还会有第二个女人看得上你这个跛脚的穷小子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是的，除了温雨晴，还有谁会要我？
我左腿有疾，家境普通，没有特殊的才能，没有过人的相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