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深夜接到外婆病危电话,我冒雨赶回老宅, 却见她正跪在院中挖掘什么, 转身递给我一根猩红手杖: “快走,它们要来抓你了!” 我刚触碰手杖,外婆突然七窍流血暴毙, 手杖竟长出血管扎入我掌心, 耳边响起无数细碎声音: “第十七个执杖人…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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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砸在车顶上,像无数冰冷的指节在敲打,急促,不容拒绝。深夜的高速公路成了一条被墨浸透的滑腻带子,只有我这一辆车,劈开雨幕,疯了一样往老家冲。
电话里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又冷又硬,还在脑子里回响:“林晚?你外婆快不行了,最多撑到天亮,回来见最后一面吧。”
外婆?不行了?我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绷得发白。半个月前我回去看她,她还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慢悠悠地打太极,精神头好得能徒手掰赢我这个坐办公室的。怎么突然就……
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前方能见度依旧低得吓人。视野所及,只有被车灯切开的一小片混沌,雨丝像银针般扎过来。心脏一下下撞着胸腔,说不清是赶路的焦灼,还是某种更深沉的不安。那通电话太怪了,号码陌生,语气公事公办,甚至没说是哪家医院,只含糊地说“老地方”。老地方?外婆独居在那幢阴湿的老宅几十年了,她从不轻易去医院。
一定是出了别的事。
轮胎压过一片积水,车子猛地打滑,我急打方向盘,脊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稳住车身,狠狠抹了把脸。不管怎么样,必须尽快赶到。
下了高速,拐进通往老宅的乡间小路,路况更差了。坑洼里全是泥水,车灯晃过两旁疯长的野草和黑黢黢的树林,像某种活物在雨中蠕动。导航早就失了效,我只能凭着记忆摸索。雨声里,似乎夹杂了别的什么声音,极细微的,像很多人在很远的地方窃窃私语,侧耳去听,又只剩下雨水敲击钢铁和玻璃的喧嚣。
心脏跳得更慌了。
终于,车灯照见了那圈熟悉的、半塌的砖石院墙。老宅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更深的黑暗中,只有轮廓依稀可辨。我把车停在歪斜的木门外,熄了火。
雨声陡然放大。
推开吱呀作响的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泼了我一头一脸。我打了个寒噤,也顾不上拿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院子。
“外婆!”我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掉大半。
院子里黑得渗人,只有堂屋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至极、摇曳不定的光,像是油灯,而不是电灯。停电了?
目光急扫过院子——那棵老槐树在黑雨中张牙舞爪,树下的土……
我猛地顿住脚步,瞳孔缩紧。
槐树下,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跪在泥水里,用双手疯狂地挖掘着!
雨水泡透了她的灰白头发,一缕缕粘在额角和脸颊,单薄的寝衣湿透了,紧紧裹在身上,更显出那身体的枯瘦。泥浆溅满了她的全身,混合着某种……某种暗沉的、看不分明的颜色。她十指已经血肉模糊,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拼命地挖着,嘴里发出嗬嗬的、困兽一样的喘息。
那是外婆?!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梁骨,比这冷雨还要冻人。
“外婆!你在干什么?!”我冲过去,声音发颤,脚下被什么软烂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