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蜘蛛虚影一接触到黑暗,便猛地炸开,化作一片更浓的灰白雾气,死死缠绕上去。那蔓延进来的黑暗仿佛被高温灼烧的沥青,发出了无声的“嘶嘶”涌动,明显地退缩了一下,颜色似乎都淡薄了一丝!
更多的蜘蛛前赴后继地扑上,自毁般炸成灰雾,顽强地阻挡着黑暗的渗透。
洞口被这片突然爆发的、无声的攻防暂时阻滞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些蜘蛛……是保护我的?它们从哪来的?
掌心的手杖传来一阵剧烈的、厌恶般的震颤,脑内的低语变得焦躁而愤怒:
“……守尸蛛……讨厌的……残余……”
守尸蛛?残余?
我猛地看向四周。这个狭窄的夹缝里,堆着一些早已锈蚀毁坏、辨认不出原貌的农具,而在角落,我借着那灰白雾气与黑暗对抗发出的微光,看到了一些东西——
墙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画着无数扭曲而诡异的符号!它们复杂、古老,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与我手中那根猩红手杖上的纹路,竟有几分隐隐的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苍凉与……禁锢感。
符号的中央,墙壁上,深深嵌着几枚已经发黑、扭曲的金属片,像是某种祭祀的古老铜钱,被巨力砸进了砖石里。
而在这些符号和铜钱下方,地面相对干净,没有堆积太多杂物。那里,放着一本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边缘严重卷曲破损的线装笔记本。
油布很旧,但似乎近期被人动过,包裹的方式带着一种仓促。
是外婆!
她来过这里!她动过这东西!
那通电话……她说“老地方”……难道指的不是老宅,而是这个她暗中布置过的、连我都几乎遗忘的夹缝?!
棚屋外,那被守尸蛛暂时阻挡的黑暗发出了更为汹涌的无声咆哮,更多的黑暗从门缝涌入棚屋,试图加强力量。灰白蜘蛛虚影前赴后继地炸成雾气,但它们显然在变少,变淡。防线支撑不了多久!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伸出还能动的左手,颤抖着抓向那本油布包裹的笔记本。
指尖触碰到油布的瞬间,一股冰冷而苍老的气息顺着指尖窜入体内,竟暂时压过了手杖带来的灼热与脑内的低语,带来一刹那诡异的清明。
我猛地将它抓了过来,笨拙地、急促地撕开油布。
一本非常古老的笔记本。纸页泛黄发脆,边缘被虫蛀得厉害,散发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药草气。封面没有任何字样,只用墨笔画着一个简单的、与墙上符号类似的扭曲图案。
翻开第一页。
上面的字迹娟秀而熟悉,是外婆的笔迹!但墨迹新旧不一,显然跨越了很长的时间。
最新的一行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带着一种决绝的潦草,仿佛是在极度惊恐和仓促中写下的:
“它们醒了……骗不过了……晚晚,逃!别信手杖的低语!去找‘守墓人’,他在……”
后面的字迹被一大团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彻底覆盖模糊,再也无法辨认!那污渍的颜色……像极了手杖的颜色,也像极了外婆七窍里流出的血!
守墓人?谁是守墓人?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