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书?”张教授抬眼看向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哪本书?图书馆的古籍库三年前就封了,你怎么进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这茬!系统适配时只考虑了意象替换,没顾及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我攥紧裤子,脑子飞速转动:“是、是在三楼的旧书区,一本没封面的书,上面画着银柳……”

张教授没说话,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封面磨损的书——正是我昨晚翻的那本《唐诗选》。他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页:“是不是这本?”

我盯着书页上熟悉的字迹,喉咙发紧:“是、是的。”

“那你说说,‘轻轻的我走了’这句,为什么不用‘悄悄的’?‘轻轻’二字好在哪里?”他突然发问,目光死死锁住我。

这个问题解读笔记里有!我连忙开口:“‘轻轻’比‘悄悄’更有动态感,像脚步落在草地上,既写出了离别的不舍,又带着点坦然,符合云海湖傍晚的氛围……”我越说越顺,把笔记里的内容转化成自己的话,甚至还加了些临场发挥的细节。

张教授的眉头慢慢舒展,可眼神里的疑惑却更浓了。他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指着“杜甫”两个字:“你刚才提到了杜甫,你读过他的诗?”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系统提示过,这个世界里杜甫的作品几乎失传,只有少数古籍里留有残篇。我慌忙摇头:“没、没读过,就是听张教授您上课提过……”

“我从没在课上提过杜甫。”张教授打断我,声音突然低沉,“十五年前文化整顿,他的诗被列为‘晦涩无用’,全被烧了,只有我当年偷偷藏了几本残本。”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张教授走到我面前,弯腰盯着我的眼睛:“林默,你老实说,这首诗到底是你写的,还是……从别的地方看到的?”

我攥紧口袋里的笔记本,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笔记本滑了出来,“啪”地掉在地上,夹在里面的半张残页飘了出来,正好落在张教授脚边。

那是昨晚我从旧书里撕下来的,上面写着“风急天高猿啸哀”。

张教授的目光落在残页上,瞳孔骤然收缩。他弯腰捡起残页,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泛黄的纸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这、这是《登高》的开篇!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我在旧书里发现的,夹在那本《唐诗选》里……”我吓得语无伦次,完全没想到这残页会突然掉出来。

张教授没再追问,只是盯着残页看了很久,眼眶慢慢发红。他突然转身走到书架后,拉开一个隐蔽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本用布包着的书。他拿出其中一本,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赫然是《登高》的完整篇章,和我脑海里的诗句一模一样。

“十五年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再也见不到了。”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张教授真的藏着风波前的古籍,他早就知道这些诗的存在!那他现在是发现我在“抄袭”了吗?

张教授突然看向我,眼神复杂:“林默,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是希望。”我脱口而出,想起母亲的手术费,想起系统带来的转机,“它能帮我救我妈,能让我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