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王胖子拍了拍我的后背,震得我胸腔发疼,“到时候你就说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文人的事儿,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实在不行,我陪你去!我就说诗是我和你一起琢磨的,大不了一起挨骂!”
看着他圆脸上写满仗义,我心里暖了些。这三年他总这样,不管我闯了什么祸,都第一个站出来帮我扛。可这次不一样,张教授问的是“创作逻辑”,不是几句“灵感突发”就能糊弄过去的。
“不用,我自己去。”我攥紧口袋里的笔记本——昨晚连夜把系统给的解读笔记抄在了上面,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要是真被问住了,大不了就承认是瞎写的。”
王胖子还想再说什么,我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的私信,来自校园论坛:“你就是《云海湖别》的作者?我是音乐系的苏清月,想和你聊聊诗里的意境。”
心脏猛地撞了下肋骨,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苏清月主动找我了?系统立刻弹出提示:【目标人物(苏清月)主动发起交流,支线任务进度50%,请尽快完成对接。】
“谁啊?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王胖子凑过来,我慌忙按灭屏幕,脸颊发烫:“没、没人,垃圾短信。”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那你明天小心点,张老怪最吃‘真诚’那套,你别跟他耍滑头。”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翻来覆去地背解读笔记,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张教授拿着我的诗稿质问我,说我是“文化窃贼”,吓得我一身冷汗惊醒时,窗外已经大亮了。
我揣着抄满笔记的本子,提前半小时到了中文系办公楼。楼里飘着旧书的霉味,走廊墙上挂着历代文人的画像,唯独没有唐宋八大家——这个世界的文化断层,在这些细节里暴露无遗。
“林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张教授站在楼梯口,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袖口磨破了边却熨得平整。他手里拎着个布包,上面绣着“学海无涯”四个字,边角已经起了毛。
“张、张教授。”我紧张得舌头打结,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笔记本。
他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衬衫上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跟我来。”他转身走进办公室,我跟着进去,才发现屋里堆满了书,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最里面的书架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禁书保管处”。
“坐。”他指了指桌前的木凳,自己则坐在堆满手稿的椅子上,从布包里掏出我的诗稿——打印在A4纸上,上面画满了红色的批注,“《云海湖别》,你写的?”
“是、是我写的。”我坐下时,凳子发出“吱呀”的响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张教授推了推老花镜,指尖点在“那湖畔的银柳,是夕阳中的新娘”这句上:“银柳在北方少见,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意象?还有‘笙箫’,现在年轻人连见都没见过吧?”
问题像子弹一样射过来,我手心全是汗,赶紧在脑海里翻找解读笔记:“我、我在图书馆的旧书里看到过,说银柳在夕阳下像镀了层银,笙箫是古人离别时用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