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明从悬崖边踹下去的瞬间,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崽突然在意识里把嗓子喊劈,奶气的声音混着风声刺得我耳膜发疼:“姐!我是沈念啊!哥在转你银行卡里的钱!快蜷成球护肚子!咱要是活下来,这书指定能冲全番茄9.99!”
山风裹着碎石子砸在脸上,我像片断线的风筝往下坠,胃里的酸水混着眼泪往喉咙里涌。沈念还在喊,声音里全是急出来的哭腔:“他跟那女的发消息说‘等她死透,江景房和公司都归咱’!姐你想想,上回你让他帮你存的十万块,是不是早没影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全冒了出来——沈明最近总说“公司周转需要钱”,我随手转给他的五十万没要过借条;我妈说“你哥最近总往你书房跑”,我只当他是找老照片;就连上周我发现银行卡少了两万,他说“帮你买了理财”,我都没多问一句。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我当妹妹。
嘭!
后背撞上半山腰的灌木丛时,树枝像刀子似的扎进肉里,疼得我眼前发黑。就在我以为要彻底栽在这里时,意识突然被一股蛮力拽走,耳边的风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好日子》,廉价香水味混着烟酒气往鼻子里钻。
“念念,发什么愣?该喝交杯酒了。”
一只沾着烟味的手攥住我手腕,温度烫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我睁眼,看见沈明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我面前,脸上是惯常的“宠妹”笑容,可眼底藏着的狠劲,和悬崖边踹我时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订婚宴。上一世,我就是在这场宴会上,被他灌醉后签了公司股权转让书,后来又被他以“散心”为由骗到悬崖边,连肚子里的沈念都没能保住。
“姐!跑!现在不跑就来不及了!”沈念在意识里急得直跺脚,“他口袋里还揣着让你签‘自愿赠予房产’的合同呢!”
我猛地抽回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沈明愣了一下,还想伸手拉我,我已经一把扯掉头上的蝴蝶结发饰,狠狠攥在手里——那是他昨天特意给我戴上的,说“这样才像我妹妹”。
“沈明,”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你真以为我还会信你?”
满场宾客都看了过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苍蝇似的嗡嗡响。白薇薇——沈明那个藏了半年的女朋友,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挽住沈明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念念,你怎么跟明哥说话呢?今天可是你们的订婚宴啊。”
我扫了眼她脖子上那条项链——那是我去年生日,我爸留给我的遗物,沈明说“借我送女朋友撑撑场面”,我居然真的借了。
“我的项链,戴在你脖子上,你就不觉得硌得慌?”我往前走了一步,白薇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沈明立刻把她护在身后:“念念!你别闹!薇薇不知道这是你的东西!”
“不知道?”我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早就准备好的录音——那是昨天我故意套白薇薇的话,她得意洋洋说“明哥说了,等你死了,你的东西全是我的”。
录音里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出来,满场瞬间安静了。沈明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伸手就要抢我手机:“沈念!你疯了!”
我侧身躲开,趁着他扑空的间隙,一把扯住自己身上的连衣裙——那是沈明特意选的紧身款,说“这样显身材”,我早就在领口和腰侧缝了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