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十一点，我站在云雾山庄的走廊里，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
"喂？110吗？我在云雾山庄，包厢里的人，全死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冬夜的冰渣。
"请说清楚您的具体位置，我们马上赶到。"
"云雾山庄888包厢，死了五个人，"我停顿了一下，"我，是唯一活着的。"
一个小时前，这里还是热闹非凡的聚会现场。
六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当年同一家公司的同事。今晚的聚会，是为了庆祝公司成立十周年。
现在，五具尸体以各种姿态倒在豪华包厢里。
程总趴在酒桌上，脸贴着红木桌面，手里还握着半满的酒杯。
财务经理王姐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嘴角挂着白沫。
销售部的刘哥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胸，表情痛苦扭曲。
设计师小陈倚靠在墙边，头歪向一侧，像是在沉睡。
人事部的赵姐趴在地毯上，四肢僵硬，手指紧抓着地毯边缘。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血迹，仿佛生命在瞬间被抽走。
我不敢再看，胃里翻涌，脸色惨白。
警笛声撕裂了山庄的宁静。
我裹着服务员递给我的毛毯，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
刑警队长姓陈，四十多岁，目光锐利如刀。
"你说你们今晚聚餐喝酒，最后你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他们死了？"
我颤抖着点头，"是的。"
"几点去的洗手间？"
我努力回想，"大概十点半左右，喝多了。"
"去了多久？"
"不超过十分钟，我有点头晕，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陈队的目光像探照灯，"他们死了，你为什么没事？"
我茫然地看着他。
是啊，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
我们吃同样的菜，喝同样的酒，在同样的包厢里待了三个小时。
可他们死了，我却活着。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洗手间的时候，好像听到包厢里有人在喊叫，但声音很模糊。"
"什么样的喊叫？"
"像是很痛苦，很恐惧的声音，但我以为是他们在闹着玩。"
陈队看我过于虚弱，暂停了询问，让人把我带到休息室。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法医和技术人员在忙碌。
"初步判断，死因复杂，"一位戴眼镜的法医脱下手套，"可能是急性食物中毒，也可能是某种神经性毒素，死亡时间集中在晚上十点四十分到十一点之间。"
听到这话，负责案件的陈队转头看向我。
"你也在包厢里，为什么没事？"
我喉咙发紧，"我不知道。"
陈队眯着眼，"你确定，你十点半去洗手间，十分钟后回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记得是这样的，但我喝了酒，记忆有点模糊。"
"很奇怪，"法医补充道，"五个人的死亡姿态都比较自然，没有剧烈挣扎的痕迹，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意识。"
"还有一点，"技术员走过来报告，"包厢门从内部反锁了，而且监控显示，从十点半到十一点，除了她出去过，没有其他人进出包厢。"
陈队的目光再次锁定我，"也就是说，你离开期间，包厢是完全封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