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过年回家，爸爸远远看见哥哥在钢琴前弹琴，对秘书摇头说哥哥太文弱，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
反倒是白月清回国后生的女儿白小雅，聪明伶俐，很得爸爸欢心。
爸爸是真心疼爱这个私生女，希望她以后能接自己的班。
妈妈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提出让白小雅以干女儿的身份进入陈家族谱。
那天爸爸和奶奶大吵了一架，爸爸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奶奶指着他的背影痛骂："一个私生女也想进陈家的门？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
妈妈安抚好奶奶后，追出去拦住了爸爸的车。
那是爸爸第一次正眼看我。
他看向妈妈的眼神似乎不像从前那么冷漠了。
妈妈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他，温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汤，你在外面辛苦了。"
我爸这些年在外面忙生意，很少回家。
京城的那些太太们背地里都笑话妈妈过的日子和守活寡差不多。
不过妈妈对爸爸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恨，依然待他如初。
爸爸到底还是心软了，神色柔和下来。
"这些年你照顾家里，辛苦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月清她……当年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她。"爸爸看妈妈的眼神有些愧疚："月清让我转告你，希望你不要记恨她。"
妈妈淡淡一笑："我是陈家的主母，自然有容人的度量。"
直到爸爸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妈妈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冷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妈妈，小声说："妈妈，你刚才撒谎了，汤明明是阿姨做的。"
妈妈低头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拆穿妈妈呢？"
我哼了一声："哥哥说了，妈妈就算说错了也是对的。"
妈妈抱起我，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这时候的笑，和在奶奶、爸爸面前的笑完全不一样。
小时候我真以为妈妈对爸爸没有半点怨恨。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也曾经年少相爱过。
当年爸爸出国留学前，曾经对妈妈承诺：
"念安，等我学成归来，就娶你为妻。"
妈妈等了他四年，可他回来后，心里却装了别的女人。
妈妈本以为嫁给爸爸能得到幸福，没想到却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她心里怎么可能对爸爸没有怨恨？
第三章
我爸生意越做越大的消息传回来时，妈妈正在准备哥哥的留学申请。
妈妈听到秘书的汇报，神色暗淡了一瞬，随即笑道：
"浩然事业有成，真是太好了。"
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陈总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白小姐也跟着回来了。"
妈妈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
"她在国外这么多年，也确实辛苦了。"
秘书闻言松了口气："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这些年人人都说妈妈贤良大度，奶奶去世后，她独自把我和哥哥抚养成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维护陈家的名声，她甚至把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都瞒了下来。
她一心为了爸爸和陈家着想，可爸爸满心满眼都只有白月清。
别人夸赞的贤良，不过是妈妈委屈自己成全了爸爸。
等秘书离开后，我小声问妈妈：
"爸爸带白月清回来，是要和您离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