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有个地方，微微地涩。
看，他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这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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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脏，从里到外。
我靠吸食男人的欲望和生命活着，我的双手沾满了肮脏的精气。
可每当看到顾怀瑾，我内心深处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属于“苏魅儿”本身的天真，就会悄悄冒出来。
我会想，如果我不是魔女，如果我能像普通女子一样……
这个念头，危险又甜蜜。
有一次，他追杀一只百年狐妖，那狐妖狡诈，将他引入一处极阴的瘴气林中。
瘴气能侵蚀修道之人的灵力。
我赶到时，他脸色苍白，灵力运转滞涩，而那只狐妖正伺机偷袭。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用我最擅长的方式——魅惑。
我缠住那只狐妖，媚眼如丝，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狐妖果然被我所惑，放松了警惕。
在它最意乱情迷的时刻，我指尖弹出凝聚已久的阴气，刺穿了它的内丹。
狐妖惨叫一声，现出原形，倒地毙命。
我也消耗不小，气息微乱。
一回头，却对上了顾怀瑾复杂的目光。
他靠着树干，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
“你杀了它。”
“不然呢？”我抚了抚鬓角，故作轻松，“等它来杀你吗？”
“你用这种手段……”他语气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沉痛。
我笑了，带着几分自嘲：“顾道长，我就是这种女人啊。我就是用这种手段活下来的。你觉得肮脏，是不是？”
他沉默了。
良久，他低声说：“多谢。”
然后，他支撑着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清心丹，能祛除瘴气余毒。”他递给我，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但也谈不上温和，“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看我接过丹药时，那微微颤抖的手。
他更不会知道，他的一句“多谢”，一个递药的动作，在我死水般的心湖里，投下了怎样一颗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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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们之间，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了。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城里接连有男子遇害，死状凄惨，皆是被吸干精气而亡。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
苏魅儿，那个声名狼藉的魔女。
除了她，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玄门正道震怒，联合起来，誓要诛杀我这“祸害”。
带队的人，正是顾怀瑾。
他找到我时，我正坐在城郊的乱葬岗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冷。
像顾怀瑾的眼睛。
“苏魅儿。”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和……失望？
我回头，看着他和他身后那群义愤填膺的“正道人士”。
“顾道长，这么大阵仗，是来请我喝茶的？”我歪着头笑。
“城中那七条人命，是不是你做的？”他厉声问。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以为会有一点点懂我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