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老婆,你听我说,是……是她勾引我的!我喝多了,我……”
“勾引?”
周晴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
“陈默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明明是你跟我说你跟林晚早就没感情了,说她像个木头一样无趣!你说你爱的是我!”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天天给我送礼物,给我买那瓶一生一世香水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胡说?”
他们俩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在我的婚房里,当着我的面,开始互相撕咬,推卸责任。
我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闹剧,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我甚至笑出了声。
我的笑声让他们俩都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香水?”
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果然放着一个精致的香水瓶,瓶身设计得像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
我走过去,拿起那瓶香水。
瓶底的标签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品牌名,和“For Eternity”的字样。
我拧开瓶盖,凑到鼻尖闻了闻。
就是这个味道。
冷杉和白麝香交织在一起,清冷又疏离,像一个披着禁欲外衣的妖精。
我转过身,看着衣不蔽体的陈默和周晴,举起手里的香水瓶,平静地问,
“这就是你说的,帮男同事给女朋友买的礼物?”
陈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又看向周晴,学着她那天的语气,甜得发腻地问,
“姐,这就是那个神秘的追求者送你的礼物吗?他是不是告诉你,这叫一生一世,代表了他对你至死不渝的爱?”
周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真感人啊。”
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在我大伯尸骨未寒的时候,你们俩,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外甥女婿,一个是他视若己出的亲侄女,
在我家,在我的婚床上,上演着一生一世的深情戏码。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晚晚……”
陈默试图靠近我。
“别碰我!”
我厉声喝道,然后将手里的香水瓶,用尽全力砸向了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瓶四分五裂,昂贵的香水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那股致命的冷杉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浓烈得让人窒息。
周晴抓起自己的衣服,狼狈地往身上套。
陈默还想说什么,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默默地穿上裤子。
他们一前一后,像两条丧家之犬,逃离了我的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4.
冷静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人倾诉,也不是去砸了他们的车,而是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书桌前,摊开了一张白纸。
我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晰。
她搭上陈默,仅仅是因为爱情吗?
不可能。
我回想起她在葬礼后那个急切询问遗产的电话。
答案呼之欲出:钱。
大伯没有子女,亲戚里就数我和周晴与他最亲。
而他,又偏心地最疼周晴。
周晴大概早就认定了,大伯的遗产会是她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