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昱恒点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慌。
“上海的冬天比小镇冷，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带着。”苏予诺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递给她，“我织得不好，你别嫌弃。”
围巾是灰色的，毛线很软，上面有一点小小的梧桐树图案——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杨昱恒接过围巾，贴在脸上，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予诺，”他抱住她，声音有点哽咽，“等我在上海稳定下来，我就回来接你，好不好？”
苏予诺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怕他跑掉一样。
临走前一天，杨昱恒和苏予诺在巷尾的梧桐树下告别。秋天的叶子已经黄了，落在地上，踩上去“沙沙”响。
“我走了。”杨昱恒说，声音有点沙哑。
“嗯。”苏予诺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她，“这个给你，和之前那个一样，你画图的时候用。”
杨昱恒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是苏予诺写的字：“昱恒，上海很大，风也大，但你别怕，我在小镇等你。巷尾的灯，永远为你亮着。”
他抬头看苏予诺，她的眼睛红红的，却还在笑。他想抱抱她，想亲亲她，却又怕自己舍不得走。他只是把围巾围在她脖子上，说：“天冷了，别冻着。”
“你也是。”苏予诺说。
杨昱恒转身走了。他不敢回头，怕看见她的眼泪，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到了上海后，杨昱恒才知道，大城市的生活，比他想象中更难。事务所的工作节奏很快，每天要画很多图，开很多会，常常忙到凌晨一两点。他住的出租屋很小，只有十几平米，窗户对着一堵墙，看不到阳光。
但他每天都会给苏予诺发微信，告诉她“今天画了一张很满意的图”“今天吃了一碗很好吃的面”“今天看到上海的夜景了，很漂亮”。苏予诺也会回复他，有时是“书店今天来了个老顾客，说想你了”，有时是“巷尾的梧桐叶落光了，等春天就会发芽了”，有时只是一张小镇的照片。
他的笔记本里，渐渐填满了上海的风景——东方明珠、外滩、南京路，但每一张图的旁边，他都会画一个小小的梧桐树，像一个思念的标记。
有一次，他加班到凌晨三点，走出事务所的时候，外面下着雨。他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灯，突然觉得很孤独。他给苏予诺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昱恒，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苏予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予诺，我想你了。”杨昱恒说，声音有点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苏予诺说：“昱恒，我也想你。但你要加油，我在小镇等你。”
那天晚上，杨昱恒在出租屋里，抱着苏予诺织的围巾，哭了很久。他知道，苏予诺是他在上海唯一的牵挂，是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五章 城市的霓虹，慢下来的晚安
2018年，杨昱恒在上海工作两年了。
他已经从一个新人，成长为能独立负责项目的设计师。薪水涨了，也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出租屋，窗户能看到阳光了。但他更忙了，常常要出差，有时候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