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着那几只“苍蝇”连滚带爬消失在山路尽头,林晚才缓缓放下枪。土狗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安慰还是警惕。

她回到屋里,关上门,将风雪和污浊的人性隔绝在外。火塘里的火噼啪作响,腊肉汤的香气依旧浓郁,但她心里却泛起一丝寒意。

这只是开始。香味能引来第一批,就能引来第二批、第三批。下一次,来的可能就不只是这种货色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加快了脚步。她不是在逃避,而是在“布景”。她在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上,利用地形和现有的材料,设置了更多更隐蔽的陷阱。有利用重力坠落的滚木礌石,有藏在落叶下的深坑倒刺,还有用藤蔓和削尖木桩做成的弹性刺枪。她像一只耐心的蜘蛛,精心编织着自己的猎网。

同时,她开始有意识地“储备”另一种资源。她将一部分不那么新鲜的肉块,故意放置在离陷阱不远、但又看似无意中遗落的地方。她甚至“不小心”让一丝炊烟在特定时间飘向山谷外侧。

她在钓鱼。钓那些被饥饿和欲望驱使的“猪猡”。

果然,平静了不到半个月,又一个傍晚,陷阱被触发了。

那是一个五人小队,比上一批看起来精悍些,手里居然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和一把自制弓箭。他们显然更谨慎,没有直接闯进来,而是在外围逡巡,发现了林晚故意留下的“诱饵”。

争夺中,有人踩中了深坑,惨叫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另外几人惊慌失措,试图救援,却又触发了连环的刺枪机关。一时间,山谷入口处鸡飞狗跳,哀嚎遍野。

林晚站在高处,透过瞄准镜冷静地观察着。她没有立刻开枪,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评估猎物的价值和威胁。

最终,只有两个人侥幸逃脱,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暮色中。留下的三具尸体,和一片狼藉的陷阱区。

林晚走下去,面无表情地收拾残局。尸体拖到远处掩埋,陷阱重新布置,战利品——那把砍刀和弓箭,虽然粗糙,但聊胜于无。

她发现,自己心跳平稳,甚至没有太多恶心感。末世,早已将她的心肠锤炼得和山石一样硬。

“过年收猪……”她低声重复着末世前那句嘲讽,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说得没错。”

只是,谁才是猪,谁才是收猪的人,现在该换换了。

她的名声,似乎随着那些逃窜者的口耳相传,在这片区域的幸存者中小范围地流传开了。有人说山里有个女魔头,肥得像猪,却狠得像狼,专门设陷阱抓人吃。也有人说,那里有个堡垒,有吃不完的粮食,但主人是个杀神,靠近者死。

渐渐的,敢来窥探的人少了。林晚赢得了一段难得的、更长的平静期。

但她知道,真正的威胁,或许还在后面。能在这末世活到现在的,没有谁是真正的善茬。她在变强,别人也一样。

寒冬越发深重,雪一场接一场,几乎封死了山路。

就在年关将近的一个深夜,木屋外传来了不同于风声的响动。不是人类笨重的脚步,也不是野兽的嘶嚎,而是一种轻微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