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走后，嫂嫂就当我今晚从未来过。”
“我已知会大哥，皇帝对你我两家疑心甚重，往后我们明面上来往不可太过密切。”
我起身朝着裴家大嫂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离开了将军府。
封妃的典礼一切从简，圣旨下了没几日就有宫里的马车来丞相府接人。
临行前，爹娘和兄长叫我去了书房。
千言万语也不过一句话，无论发生何事，保住性命最为重要。
2.裴玄到京城已是月余之后。
我正坐在瑶华宫的小院里绣荷包，迎春就急急地过来了。
“娘娘，小裴将军他们回来了！”
算算时日，也是该回来了。
“听外面的人说，今天朱雀街两边全都堵得严严实实的，都是去迎接他们的人，好不热闹！”
上一次大胜，我还同裴玄一起去朱雀街迎裴将军和他大哥。
如今，他已成了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迎春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皇上给裴将军安排的庆功宴是在何时？”
“就在今夜，阖宫上下都要参加的。”
“娘娘整日闭门不出，这次庆功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了。”
我本也没打算称病，我难得再见他这样风光的时刻，定是要去看看的。
迎春替我梳妆时欢喜极了，说定要撑得起我淑妃的脸面。
我抬手阻止了她。
“不用了，将那支梨花簪戴上，其他简单些就好，只需气色画好些就够了。”
这样他看了，才不会太难过。
夜宴上，皇帝一一封赏了有功的将臣。
皇帝独坐高台之上，看着跪在大殿中央领旨的裴家父子三人。
他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大殿之上，“传回来的战报我都一一看过，虎父无犬子，你这两个儿子，有你年少时候的风范！”
“皇上谬赞了，同家父相比，我们还是差些火候。”
“不必如此谦虚。”皇帝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日是你们的庆功宴，不必拘礼。”
裴玄谢过旨后再没说一句话，低着头同裴叙一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转头看过去时，正好同他对上视线。
他看着比离京时瘦了许多。
少了些从前的少年气，倒是多了几分将帅的沉稳。
边关在极北之地，我曾有幸去过一次。
那地方常年风沙弥漫，雪寒交加。
在北边带兵打仗的这两年，是在提着脑袋过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丢了命。
好在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他只与我对视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独自喝闷酒了。
宴席上歌舞升平，朝臣们推杯换盏。
倒是有些人去找他敬酒，凡是敬酒的来者不拒，但也不搭话。
那些人又悻悻地找裴父和裴叙去了。
他似乎又想多看我两眼，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我这边。
“淑妃，朕记得你与裴玄是自幼相识，小裴将军战功绰绰，你不敬他一杯？”
皇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眼里带着试探。
我站起来朝着他行了礼。
“多谢陛下提醒，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又举起酒杯，朝着裴玄的方向举了举：
“早就听闻裴小将军在战场上的风姿，我这一杯敬裴小将军，恭贺裴小将军首战凯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