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目光沉下来:"上个月我去看了阿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阿姨是我妈妈,退休教师,独居。
"她在楼下和邻居打麻将,说'我家晚晚最近忙,过年可能不回来'。"他的声音有些哑,"你三年没回家了,对吧?"
我想起上周妈妈发来的视频,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却笑着说"工作室寄了年货,够吃半年"。
"我忙。"我生硬地重复。
"我知道。"他身体前倾,"当年你说要去巴黎,我阻止你,是我混蛋。我总觉得事业稳定才能给你安全感,却忘了你要的安全感是我在身边。"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我低头搅着茶碗里的樱花,"你已经结婚又离婚,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有工作室要管,有代言要接。"
"所以我转了100万。"他苦笑,"我知道你觉得这是侮辱,但对我来说,这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方式——我可以帮你解决所有现实问题,这样你就不用再像当年那样,为了钱和我吵架。"
窗外的雨开始下,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街景。我想起巴黎那个冬天,我站在塞纳河边哭,因为签证出问题可能错过妈妈的生日。陈砚当时在纽约出差,给我订了最早的航班,却在落地前两小时发来消息:"项目走不开,红包转你。"
原来我们之间的裂痕,从来不是谁不爱谁,而是爱的方式南辕北辙。
第四章 真心与现实的重量
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小夏开车,我盯着窗外流成河的街道,手机在腿上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晚晚,我看到你上电视了,和前男友复合的事?别着急,慢慢来。"
我眼眶发热。妈妈总是这样,永远先考虑我的感受。
"晚姐,要不...考虑一下?"小夏从后视镜看我,"陈先生看起来是认真的。而且100万真的能解决不少问题,你工作室扩租的押金,还有新剧的宣传费..."
"小夏。"我打断她,"如果我现在因为钱和他复合,和三年前有什么区别?"
车停在公寓楼下。我下车时,伞骨被风吹折,雨水瞬间打湿肩膀。掏钥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陈砚的语音:
"林晚,我在你楼下。"
我抬头,看见他撑着黑伞站在路灯下,毛衣被雨淋湿了些,贴在身上。他手里提着保温桶,水汽模糊了他的眼镜。
"上楼吧,给你煮了姜茶。"他说,"你刚才淋到雨了。"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上了楼。玄关的感应灯亮起,他弯腰换鞋,动作自然得像从未离开过。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他边煮姜茶边问,"我托人送了台制氧机,她有慢性支气管炎。"
"你怎么..."我愣住。
"你总说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把姜茶递给我,"现在我放心了。"
我们坐在客厅地毯上,像大学时那样。他没提复合,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