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离开的那个夜晚,并没有什么特别。
相反,那是一个异常美好的夜晚。贺优允亲手做了几样小菜,我们在书店后面的小院里支起桌子,就着月光和微风吃饭。他聊起最近读的一本关于古代旅行者的书,说很佩服那些人用双脚丈量大地的勇气。
“但其实,无论是用脚走,还是开车,或者像你一样,带着家旅行,本质都是一样的。”他看着我,眼神在月光下格外清亮,“都是在寻找内心的秩序和安宁。欣芮,我觉得你很有勇气。”
他的话像暖流,熨贴着我千疮百孔的心。那一刻,我几乎要沉溺进去,几乎想告诉他我的所有过去,我的恐惧,我的不堪。
但就在这时,他放下筷子,语气变得格外认真和温柔:“欣芮,你有没有想过……在C城长住下来?”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他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这家书店虽然不大,但维持生活足够了。后面还有个空着的小房间,可以收拾出来。你不需要有压力,我们可以慢慢来,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一直很累,或许,这里可以成为你真正的‘栖息地’。”
他描绘的画面太美好,美好得像一个一触即碎的泡泡。一个安稳的家,一个理解我的伴侣,一种平静的生活。这不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吗?
可为什么,我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灭顶的恐慌?
丛云珊女士的影子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她不是在怒吼,而是在笑,一种冰冷的、带着预言般的笑:
“你看,最后你还是得找个男人依靠,还是得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你逃不掉的,林欣芮,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你最终会变成我!”
“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