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招牌换成了暧昧的暗紫色,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戴通讯器的精干男子,气氛与龙哥时代那种混混扎堆的喧闹截然不同,透着一种低调的冷峻。
王浩、刘壮等七八个核心兄弟分散在酒吧对面的小巷和街角,紧张地盯着门口。我独自一人,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酒吧内部也经过了重新装修,灯光昏暗柔和,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不像黑帮据点,倒更像一个高级清吧。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坐在卡座里,看起来都像是有些身份的。
吧台后面,一个穿着丝绸旗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优雅地擦拭酒杯。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妆容精致,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这就是血玫瑰?和我想象中杀气腾腾的样子不太一样。
“默哥是吧?红姐在楼上雅间等您。”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人上前,恭敬地引路。
我跟着他走上木质楼梯,来到二楼一个僻静的包间门口。服务生敲了敲门,然后为我推开。
包间里,烟雾缭绕。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身材火辣的女人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街景。她转过身,正是那天在工厂二楼惊鸿一瞥的身影。她的美丽极具攻击性,像一朵盛放到极致、带着尖刺的玫瑰。
“张默?坐。”血玫瑰——阿红,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我依言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也同样在审视我,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没想到,张大龙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她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开门见山,“你爸,还好吗?”
我心里一紧,果然是为了我爸而来。“他很好,不劳红姐挂心。”红唇微勾,似笑非笑:“放心,我不是来找他寻仇的。说起来,当年我还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出手,算是还了。”
她弹了弹烟灰:“龙哥是个蠢货,但地盘是真金白银。我接手,总比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占了强。找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以后城北,我说了算。你们几个小子,是块材料,但还嫩了点。乖乖上学,别惹事,我保你们平安。如果想混,也可以来找我,总比你们自己瞎闯强。”
这话听起来像是招揽,也像是警告。她试图掌控局面,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一个穿着宝蓝色露肩晚礼服,身披白色皮草,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比阿丽更成熟几分,容颜绝美,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一种疏离感。
“哟,阿红妹妹,有客人呀?我没打扰吧?”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种天然的媚意。
阿红看到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换上笑容:“丽姐说哪里话,快请坐。这位是张默,张老大的公子。默哥,这位是丽姐,咱们冰城最有名的‘交际花’,消息最灵通的丽姐。”
阙丽?京城阙家?那个被放逐的私生女?我心中瞬间闪过父亲笔记里偶尔提到过的只言片语,以及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表面上是周旋于权贵之间的风尘女子,实际却掌控着一个叫“风声”的神秘情报组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阙丽优雅地坐在我旁边,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淡淡传来。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兴趣和一丝探究。
“原来你就是张大龙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阙丽轻笑,“刚才在楼下就听说阿红妹妹请了位少年英雄,特意上来看看。没想到是故人之子。”
阿红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对阙丽的突然介入有些不快,但又不好发作。
阙丽转向阿红,语气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阿红妹妹动作真快,龙哥这才倒台几天,城北就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了。不过,吃独食的习惯可不好哦,这城北的蛋糕,姐姐我也很有兴趣呢。”
阿红脸色微沉:“丽姐说笑了,我这点小家小业,哪入得了您的眼。”
“诶,话不能这么说。”阙丽摆摆手,目光却飘向我,“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哦,像张默这样的,才是未来的希望。阿红妹妹,你说是不是?”
两个女人之间,暗流涌动。我瞬间明白了,阙丽的出现,并非偶然。她是在对阿红示威,也是在向我示好,或者说,是在观察、评估我的价值。她代表的“风声”,掌握着信息,而信息,在这种权力的游戏中,往往是致命的武器。
阙丽似乎只是想露个面,表明态度。她优雅地站起身,对我嫣然一笑:“张默,有机会来姐姐的‘琉璃阁’坐坐,那里可比这酒吧有意思多了。”说完,便款款离去,留下一缕香风。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
阿红掐灭了烟,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复杂:“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阙丽盯上了。这个女人,比十个龙哥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