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床的手顿了顿。“只有一个,”她声音轻了下来,“但他……消失了。”
“消失?”
“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她拉上窗帘,房间陷入昏暗,“睡吧,彬彬哥。”
夜里我被噩梦惊醒,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客厅传来细微响动,我悄悄推开门缝——亦露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我的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我退回卧室,假装从未醒来。清晨,手机躺在床头,位置分毫不差。
周一上班,邮箱里躺着封匿名邮件:“离她远点。”没有署名,IP地址隐藏。
我截图发给了亦露:“恶作剧?”
她秒回:“肯定是发错了!别理他~”加了个愤怒的表情。
但心跳却莫名加速。组长通知我负责新项目时,我差点把咖啡打翻。老张凑过来:“怎么了彬彬?脸色这么差。”
“没事,”我勉强笑笑,“昨晚没睡好。”
下班时,亦露又在公司楼下等我。
今天她穿了条红裙子,在夕阳下鲜艳得像血。
“带你去个地方。”她神秘地眨眨眼。
车开到海边一个废弃的观景台。
木制平台有些腐朽,海浪在脚下咆哮。
亦露拉着我走到栏杆边,风把她的裙子吹得像一面旗。
“这里漂亮吧?”她张开双臂,“我小时候常来。”
“你老家不是在内陆吗?”
她笑容僵了一瞬:“……是亲戚带我来玩的。”
我们并排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
亦露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彬彬哥,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找我吗?”
“走哪去?”
“比如……出国?或者去个很远的地方。”
我捏捏她的脸:“那就把你抓回来。”
她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
“那说好了,”她伸出小指,“不管我去哪,你都要找到我。”
钩手指时,我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海鸥在头顶盘旋,叫声凄厉。
回家路上,她异常沉默。快到家时突然说:“其实那个匿名邮件……是我发的。”
我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声响。
“什么?”
“测试你会不会怀疑我,”她低头玩着衣角,“对不起。”
我松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傻不傻。”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她在撒谎。
睡前刷牙时,我在镜子里看见亦露站在身后,眼神空洞。“彬彬哥,”她声音飘忽,“你刷牙的姿势和我爸真像。”
我吐出泡沫:“像你爸?”
“嗯,他也是左撇子,也喜欢先刷左边牙齿。”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水龙头滴着水,每一声都敲在神经上。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
周三,公司团建唱K。亦露说来接我,但十点还没出现。
我喝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