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着,梦见亦露穿着白裙站在栈桥边喂海鸥。
我走过去,她回头对我笑,手里捏着的不是面包,而把我的手机。
手机屏幕裂了,还在不停闪烁女同事的来电提醒。
“坏掉的玩具,”她说,“不如扔海里。”
我惊醒,凌晨三点。窗外有细碎声响,像猫爪挠玻璃。
拉开窗帘,楼下路灯旁站着个人影,抬头望着我窗口。我心头一紧,定睛看却空了。
错觉吧,我揉揉太阳穴。
手机亮着,显示一条新消息来自亦露:“彬彬哥,你窗台有盆多肉快枯了,明天我帮你浇水?”
我转头看窗台那盆快遗忘的芦荟,回复:“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你的一切我都注意着呢。”她秒回。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回什么。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迟迟没有新消息传来。仿佛能看见她捧着手机抿嘴笑的模样。
第二天上班,在电梯碰到行政部小王。
她热情地问我周末有没有空,部门组织去崂山团建。
“看情况吧,”我含糊其辞,“可能得陪女朋友。”
小王惊讶地挑眉:“彬彬哥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正在追。”我脑中闪过亦露的脸。
出电梯时,感觉后背还粘着小王探究的目光。
回工位打开微信,亦露发来张照片:我那盆芦荟已经浇过水,叶片水灵灵的。背景里,我晾阳台的内裤也被重新整理过,按颜色深浅排列。
“手真巧。”我回复,心里有点发毛。
中午亦露又发来消息:“晚上吃鱼吗?超市鲈鱼打折。”
我正要回好,她补一句:“不过最好别吃鱼。”
“为啥?”
“听说吃鱼的男人容易花心,”附了个可爱表情,“因为鱼记忆只有七秒,学不会从一而终。”
我对着手机笑出声。同事探头问笑什么,我摆摆手说家里养了只小野猫,会讲冷笑话。
下班时下雨,我没带伞。
掏手机想叫车,亦露的电话抢先响起。
“回头。”她说。
我转身,看她举着把透明雨伞站在公司门口,白色连衣裙被风吹得飘起一角。
“顺路?”我钻进她伞下。
“专门来接的。”她挽住我胳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雨点敲打伞面,噼啪作响。亦露哼着不知名小调,小腿故意踩进积水坑,溅湿我的裤脚。
“报复社会啊?”我躲闪。
“留点印记,”她眨眨眼,“免得你忘记跟我一起走过。”
路过奶茶店,她非要买第二杯半价。
店员夸她男朋友真帅,她也不解释,偷偷在我腰间掐一把。
“那姑娘看你十几次了。”亦露突然说。
我顺着她目光望去,是隔壁部门新来的实习生,正排队买咖啡。
“可能看你漂亮。”我打马虎眼。
亦露微笑:“她看的是你。”
回家路上,她异常沉默。
到楼道收伞时,突然说:“彬彬哥,我指甲油颜色好看吗?”
我敷衍地瞥了眼:“不错。”
“什么颜色?”
我愣住。那指甲是淡粉色,但我说不上具体色号。
“连我指甲颜色都记不住,”她轻声说,“却记得住公司里所有女同事的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