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突然扑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小天,妈知道对不起你,可越越是你弟弟啊!他要是没学上,这辈子就毁了!”
“那我呢?”我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的这辈子,就活该被你们毁掉吗?”
父亲终于掐灭了烟,站起身时,脸色比锅底还黑。“孙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是哥哥,让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吗?燕大那么好的学校,越越去读,将来才能给家里争光!”
“争光?用偷来的通知书争光?”我指着孙越,“爸,你告诉他,这是诈骗!是违法的!”
“你闭嘴!”父亲突然吼了一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卧室里拖,“今天就算把你锁起来,我也不能让你毁了越越的前途!”
“爸!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指甲抠进他的胳膊,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把我推进卧室,“哐当”一声锁上了门。我扑到门板上,用力拍打着:“开门!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
门外传来母亲的哭声:“小天,你别闹了,等越越去学校报到了,我们就放你出来。”
“放我出来?”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冰冷的门板贴着我的后背,像极了他们此刻的态度,“你们从来都不在乎我,在你们眼里,只有孙越才是你们的孩子,我就是个多余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只在饭点给我送点吃的。每次都是母亲来,放下碗就走,连话都不敢跟我说。我绝食抗议,可他们像是铁了心,任凭我怎么喊,怎么拍门,都没人回应。
第五天傍晚,我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头沉得像灌了铅。起初我以为是饿的,可到了半夜,体温越来越高,浑身烫得像着了火,意识也开始模糊。我想喊人,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蜷缩在地上,任由黑暗一点点吞噬我。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窗户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个纤细的身影跳了进来,带着外面的晚风,还有熟悉的栀子花香——是林雪。她是隔壁林叔家的长女,比我大一岁,小时候总带着我爬树掏鸟窝,去年还帮我补过数学。
“小天!你怎么样?”林雪摸到我的额头,惊呼一声,“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她从包里掏出退烧药和一瓶温水,小心翼翼地撬开我的嘴,把药片喂进去,又用勺子一点点喂我喝水。“你爸妈也太过分了,居然把你锁在这里不管不顾。”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手指轻轻拂过我因发烧而泛红的脸颊。
我靠在她怀里,虚弱地说:“小雪……我的通知书……被他们给孙越了。”
“我知道。”林雪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我听我爸妈说了,他们这是在害你,也在害孙越。”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坚定,“小天,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非你不嫁。”
我愣住了,睁着模糊的眼睛看着她。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得不像开玩笑。
“你别说话,先好好休息。”林雪打断我的疑惑,“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你想复读,我就陪你;你想做别的,我也支持你。总之,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