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野同学，”班主任颤抖着声音开口，“你……你上课……”
“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设备有点问题，我来处理。”
我飞快地拔掉了音频线，切断了那尴尬的连接。
公开课还要继续，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我用眼神示意江野坐下，别再惹事。
他像是终于找回了魂，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一头把脸埋进了臂弯。
那头嚣张的红发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我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下课铃一响，江野“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出教室，而是直直地朝我走来。
全班同学的八卦雷达瞬间开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云思渺，”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你出来一下。”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
他背对着我，身形紧绷。
“那个……”他挠了挠头，语气透着一丝懊恼，“今天的事，对不起。”
我有点意外。
传闻中的校霸，居然会道歉。
“没事。”我淡淡地回答。
“不是，”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要……”
他卡壳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叫宝宝”和“呜呜呜”这种事。
“我知道，”我帮他解围，“游戏嘛。”
“对！就是游戏！”他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我那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嘛！”
我差点笑出声。
还节目效果，他以为自己是主播吗？
“那个ID……”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也是随便起的，你别在意。”
想rua哥哥腹肌。
我当然在意。
我甚至好奇他想rua的是哪个哥哥的腹肌。
“嗯。”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他见我反应平淡，似乎松了口气。
“总之，今天的事别告诉别人，尤其是……”他顿了顿，耳根更红了，“尤其是那个ID和……我叫你……”
“爸爸？”我脱口而出。
江野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
“你！”他瞪着我，羞愤交加，“不准说！”
“好。”我忍着笑，点点头。
他这才缓过来，眼神却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我。
“那个……作为补偿，”他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饭卡，“我请你吃饭。”
我看着那张磨得快看不清图案的饭卡。
上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大头贴。
照片里的红发少年，对着镜头比着一个傻气的剪刀手。
3
我最终还是没要他的饭卡。
江野似乎觉得欠了我天大的人情，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放学后，他破天荒地没有跟兄弟们去泡网吧，而是跟个小尾巴似的缀在我身后。
“云思渺，我帮你拿书包。”
“不用。”
“云思渺，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
“云思渺……”
“江野，”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被我问得一噎，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我就是……想谢谢你。”他含糊地说，“今天……多亏你解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