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
我继续往前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喂，”他突然开口，“你游戏打得那么好，是……职业的吗？”
“不是。”我回答。
“那你怎么那么厉害？”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崇拜，“那个法师，简直神出鬼没。”
我脚步一顿。
他是在夸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便玩玩。”我故作镇定地说。
“骗人，”他小声嘟囔，“随便玩玩能一打五？”
看来我的便宜儿子，还挺有眼光。
走到岔路口，我家往左，他家往右。
“我到了。”我说。
“哦，”他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那个……你明天，还上线吗？”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大型犬。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上。”
“那……那还带我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看你表现。”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回到家，我登陆了游戏。
“想rua哥哥腹肌”的头像果然是亮着的。
我刚上线，他的组队邀请就发了过来。
接通语音，那边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爸爸？是你吗爸爸？”
我没忍住，笑了。
“是我，儿子。”
他那边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咳，”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音量，“爸爸，我们今天玩什么？”
“今天不玩，”我说，“我看看你的英雄池。”
我点开他的个人主页。
战绩一片红，惨不忍睹。
常用英雄里，躺着各种花里胡哨的射手和法师，胜率最高的不超过30%。
“你……就玩这些？”我有点头疼。
“是啊，”他理直气壮地说，“帅就完事了！”
我扶额。
怪不得他菜得那么稳定。
“从今天起，这些英雄，你都不准再碰。”我说。
“啊？那我玩什么？”
“玩坦克，玩辅助。”我冷酷无情地宣布，“什么时候你的承伤和助攻能拿金牌了，再考虑别的。”
语音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委屈巴巴的声音。
“爸爸，你好狠的心。”
“再废话，以后就别想我带你。”
“我玩！”他立刻改口，“爸爸让我玩什么我就玩什么！我是爸爸最忠实的舔狗！”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不对，是孺子可“调教”。
4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江野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白天在学校被我逼着背单词，晚上在游戏里被我逼着玩辅助。
他的兄弟们都惊呆了。
“野哥，你最近怎么改性了？天天抱着本英语书啃？”
“野哥，走啊，打球去！”
“不去，没空。”江野头也不抬，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我给他布置的数学题。
他那帮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向我。
我推了推眼镜，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们吓得一哆嗦，跑了。
游戏里，江野的哀嚎每天都在峡谷回荡。
“爸爸！我为什么要给这个短腿鲁班当狗啊！”
“爸爸！我开团了！我队友呢？我队友怎么都在逛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