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顾氏几百号员工的生计威胁他,逼他签下股权转让书,逼他留在自己身边。起初顾言还想解释,可每次开口,换来的都是更狠的折磨——关小黑屋、饿肚子、在他面前对林清羽百般呵护,用最伤人的话告诉他:“你连给清羽提鞋都不配。”
久而久之,顾言就不解释了。爱意被一点点磨掉,剩下的只有麻木,直到刚才被拖出来时,心底某个地方突然碎了,生出一丝决绝的冷意。
“顾言,”陆绎舟收回脚,指了指侍者托盘里的酒杯,“给清羽敬杯酒,道歉。”
周围的目光又聚了过来,像针一样扎在顾言背上。林清羽适时地拉了拉陆绎舟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绎舟,不用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话虽这么说,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的笑,她就是要看着顾言像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
顾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膝盖麻得发疼。他走到托盘前,拿起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晃了晃。他转过身,看向林清羽,眼神平静得没有波澜。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乖乖敬酒时,顾言手腕猛地一扬——
“哗啦!”
红酒泼了林清羽一身,昂贵的白色礼服瞬间被染成暗红,酒液顺着裙摆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污渍。
全场死寂。
林清羽愣住了,随即眼眶一红,委屈地看向陆绎舟:“绎舟……”
陆绎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几步走到顾言面前,一把掐住顾言的脖子,指节用力得泛白,将人狠狠按在身后的墙壁上。顾言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双手抓住陆绎舟的手腕,却怎么也掰不开。
“看来你还没学乖。”陆绎舟凑到他耳边,声音又冷又狠,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顾言,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闹?今晚,我会让你好好记住,挑衅我的代价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顾言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看着陆绎舟眼底翻涌的怒火,突然不挣扎了,也不觉得疼了——心都死了,这点疼算什么?
他迎上陆绎舟的目光,那双曾经盛满爱恋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死寂的恨意,还有一丝陆绎舟没察觉到的、决绝的冷光。
陆绎舟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烦躁。他甩开顾言的脖子,对保镖冷声下令:“把他拖回房间,看好了,别让他再出来丢人现眼。”
保镖上前,架起瘫在地上的顾言就往二楼拖。顾言被架着走,脚步踉跄,却在经过陆绎舟身边时,慢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卑微,没有求饶,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像在说——游戏,该结束了。
陆绎舟皱了皱眉,只当是顾言的垂死挣扎,没放在心上,转身去安抚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清羽,将那道冰冷的目光抛在了脑后。
深夜,二楼客房里一片漆黑。
顾言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绎舟今晚没走,就睡在他旁边,像是在监视,又像是习惯了这种掌控。
他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陆绎舟的睡颜很安静,褪去了白天的冷漠和狠厉,竟有几分柔和。可顾言的心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