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标明确,直接奔向那个刻着“镇魂柜”字样的破木柜。既然太爷爷试图用这个东西“镇魂”,哪怕他失败了,这里面或许还残留着一些线索,或者……克制那种“饥饿”的方法?
我仔细检查柜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木板。除了那行小字,再没有发现其他明显的刻痕或夹层。我甚至把柜子小心翼翼地拆开,查看榫卯结构内部,依然一无所获。
失望像冷水一样浇下。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我瘫坐在灰尘里,目光无意识地扫视着堂屋。阳光移动,照亮了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早已褪色、几乎看不清内容的年画。年画下方,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桌腿缺了一角,用砖头垫着。
忽然,我注意到八仙桌靠着的那面墙上,似乎有些不同。别处的墙皮大都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黄泥,唯独那一小块地方,墙皮相对完整,颜色也更深一些,像是后来修补过。
心中一动,我爬起来,走到那面墙前。伸手摸了摸,触感确实比其他地方更坚实。我找来一把生锈的旧凿子,小心地沿着边缘撬动。
“咔嚓”一声,一块巴掌大的墙皮脱落下来,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空洞。洞里,塞着一个扁平的、硬硬的东西。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取出来一看,是一个用油纸紧密包裹的小物件,大小和形状像是一面小镜子或是一个牌位。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深吸一口气,一层层打开已经发黄发脆的油纸。
里面不是什么镜子,而是一块暗红色的木牌,木质细腻,触手冰凉。木牌正面,刻着那个我已然熟悉的、扭曲诡异的血符咒,笔画深峻,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符咒周围,刻着三个模糊的名字,字迹细小而扭曲,几乎难以辨认,但我凭着一种直觉,认出了它们:阿贵,王老叟,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李二狗。想必就是笔记里提到的第三个被食者。
木牌的背面,则刻着几行更小的字,是太爷爷的笔迹,与笔记中的绝望不同,这几行字透着一股决绝和某种……尝试:
“以血为引,以木为凭。夺其生机,镇其怨魂。然怨念深重,饥火难平,此法恐难长久。若后世子孙得见此牌,速携之远遁,觅高人化解,切莫迟疑!切记!切记!”
血引?木凭?夺生机?镇怨魂?
太爷爷不仅记录了自己的罪行,他还尝试过用某种邪门的方法来镇压这三个饿鬼!这块木牌,就是镇物!他用自己的血(很可能是画符咒的血)和这块特殊的木牌作为媒介,强行压制了阿贵他们的怨魂,但显然,就像他在柜子上刻的字一样,他失败了,或者只是暂时压制。因为怨魂的“饥火难平”!
而“夺其生机”这四个字,让我不寒而栗。难道太爷爷能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吃了那三人的肉,还通过这块木牌,持续地……夺取着他们的某种“生机”来维系自己?所以他才说“他们跟着我回来了”,因为这种邪恶的联系从未断绝!
那现在,这块木牌到了我手里,这种联系……是不是转移到了我身上?所以我才开始感受到那无尽的饥饿?因为这三个饿鬼的怨念和饥饿,正通过这块木牌,或者说通过太爷爷血脉的联系,侵蚀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