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找到你。
她找到了。用这种方式。用她的死亡,吻上我这张腐烂的、流淌着毒液的脸。
“啊——!!!”
这一次,声音冲破了束缚,不再是气流摩擦,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扭曲非人的咆哮,混合着毒液沸腾的嘶嘶声,如同万千冤魂的哭嚎,瞬间震碎了厂房所有残存的玻璃!
毁灭它。
毁灭一切。
那些白大褂,那些冰冷的仪器,那些束缚带,那些记录数据的冷漠眼睛……所有造成这一切的!所有夺走她的!所有将我们变成这样的!
滔天的怨恨如同实质,驱动着这具毒液与怨念构成的躯体。我轻轻放下她——不,那不是“她”了,只是一具正在加速腐坏、与我散发出的死亡同步的躯壳——用毒雾将她轻轻环绕,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污浊的茧。
然后,我“看”向了城市某个方向。一种本能的、源自毒液本身的感应,指向了那里。那里有同源的气息,微弱,但清晰——实验室!那些人的巢穴!
我动了。
不再是飘荡,而是喷射。庞大的毒雾之躯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冲出废弃厂房,所过之处,万物凋零。柏油马路瞬间软化、冒泡、塌陷,路边的绿化带在毒雾掠过时直接化为焦土,金属路灯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弯曲、断裂。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一个摄像头对准了我。
毒雾漫过,那摄像头外壳瞬间融化,线路短路爆出火花,旋即沉默。
警报!最高级别的生物污染警报!——某个深埋地下的控制中心内,红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凌晨的寂静。屏幕上,代表高浓度毒性的红色区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蔓延,吞噬着代表安全区域的绿色。
“不可能!734号的能量反应……指数级增长!它正在朝基地移动!”
“启动紧急预案!所有外部闸门封闭!释放强效中和剂喷雾!”
“中和剂无效!毒雾成分突变,腐蚀性穿透所有已知防护!”
“它……它来了!!”
我“听”不到这些绝望的呼喊,我只“感觉”到那个方向传来的、令人作呕的熟悉气息,以及……恐惧。对,是恐惧的味道。甜美极了。
地下基地的合金闸门,厚达半米,在我裹挟着无尽怨恨的毒雾冲击下,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迅速发红、软化、熔穿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刺眼的应急灯灯光从破口射出,立刻被翻涌的毒雾吞噬,变得昏暗扭曲。
内部,穿着全身密封防护服、戴着强化面罩的警卫们举着特制的武器,喷射出高压的、声称能分解任何有机毒剂的液体。
液柱射入毒雾,如同石子投入泥潭,仅仅激起一丝涟漪,便被彻底同化,反而让毒雾的体积似乎又膨胀了一丝。
“开火!开火!”
能量武器亮起,炽热的光束射来,却只能在浓得化不开的毒雾上留下瞬间的空洞,旋即又被更多涌来的毒液填满。
我甚至没有刻意去攻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