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向前“流动”。
毒雾漫过,那些昂贵的仪器屏幕瞬间爆裂火花四溅,合金台面坑坑洼洼,防护服发出被腐蚀的可怕声响,然后便是里面的人短暂而凄厉的惨叫——毒气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们认为万无一失的防护。
我无视了他们,顺着那最浓郁的、实验体的气息,朝着基地最深处“冲”去。
记忆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每一个画面都带着钩子,撕扯着我的意识。
冰冷的扫描光线。穿刺骨髓的取样针。注入血管时带来撕裂般痛苦的各色药剂。观察窗外,那些模糊而冷漠的身影。
还有……姐姐。偶尔,在极度痛苦的间隙,我会在观察窗后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员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子,她的眼神总是飞快地移开,手指紧紧攥着记录板,指节发白。那双眼睛……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出?!
愤怒让毒雾几乎要燃烧起来!
最深处的核心实验室。标识着“734项目:最终隔离区”的巨幅合金门。
我凝聚起所有的怨毒,狠狠撞了上去!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要猛烈。足以抵御重磅炸弹直接命中的合金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边缘扭曲,绿色的毒液如同活物般沿着缝隙疯狂向内侵蚀、渗透。
门内,是一片死寂的惨白。
各种我无法理解的精密仪器环绕四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隔离舱,舱内还残留着干涸的、暗褐色的污渍,以及几截断裂的、曾束缚我的高强度合金锁扣。
几个穿着最高级别防护服、看起来是主管模样的人瘫倒在控制台旁,面罩下的脸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有的已经没了声息——是被吓死的,还是毒气已经无孔不入地渗入了这最后的堡垒?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个背对着我、正在疯狂操作主控制台、试图启动什么自毁程序的身影。
他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白大褂,肩章显示着最高的权限等级。
Dr. Aris。
项目首席。那个最终下令,将最大剂量、尚未稳定的混合剧毒注入我体内,微笑着记录我最后挣扎数据的人。
他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凝视,动作僵住,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脸隔着头盔面罩,惨白如纸,汗水浸湿了花白的头发,眼睛里充满了见鬼般的惊骇,但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疯狂的、属于科学家的探究欲。
“734……”他的声音通过面罩扬声器传出,颤抖着,却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完美的造物……你回来了……这扩散性,这腐蚀性……远超预期……”
毒雾翻涌,凝聚成一只模糊巨大的手,悬在他的头顶,滴落的毒液将他面前的控制台腐蚀得噼啪作响,火花四溅。
他似乎毫不在意,反而仰起头,近乎痴迷地看着那由纯粹死亡构成的手:“杀了我……数据也会传出去……你的价值……已经被证明了……”
价值?
我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了毁灭包括我所爱之一切的怪物!
那毒液巨手猛地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