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应了声“是”，转身往外走。他走得极稳，没有回头，直到走出殿门，才悄悄松了口气——萧绝的偏执，比他预想的还要重，这一世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殿内，萧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指尖再次攥紧。他走到窗边，看着偏殿的方向，眼底的偏执更深：“轻舟，这一世，你哪儿也去不了。”
守在殿外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王爷今晚，是真的不对劲。而这位谢先生，怕是要彻底“不一样”了。
第二章：白月光的阴影
天刚蒙蒙亮，王府膳厅的鎏金铜灯还没熄，萧绝就亲自让人把谢轻舟从偏殿请了过来。
谢轻舟刚踏进门槛，就被萧绝伸手拽住手腕，直接按在了自己身侧的座位上。红木长桌两端本是主仆分坐的位置，他这一拉，瞬间打破了所有规矩——下人们端着餐盘的手顿在半空，眼神互相递着，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谁不知道这位谢先生刚入府时，王爷连正眼都少看，怎么一夜之间，就亲昵到同席而坐了？
“愣着干什么？”萧绝扫了眼僵住的下人，语气冷硬，“把菜端上来，多给谢先生盛碗水晶虾饺，他爱吃这个。”
谢轻舟想抽回手，手腕却被萧绝攥得紧，只能垂着眼道：“王爷，君臣有别，属下还是坐……”
“坐着！”萧绝打断他，直接用公筷夹了个虾饺放进他碗里，指尖还蹭到了他的碗沿，“本王让你坐，你就坐。再说，你现在是贴身随侍，跟本王同席，有什么不妥？”
话落，他又夹了块清蒸鲈鱼，仔细剔掉刺，才推到谢轻舟面前，声音放软了些：“昨晚没睡好？眼下都有青影了，多吃点，补补精神。”
谢轻舟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菜，指尖悄悄蜷了蜷。前世萧绝也对他好过，可那好从来带着敷衍——要么是酒后错认，要么是对着他的脸，念着别人的名字。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在他眼里不过是另一场更逼真的戏，演给“替身”看，也演给萧绝自己那颗愧疚（他以为的）的心。
他拿起筷子，夹了小口米饭，声音平静无波：“谢王爷关心，属下自己来就好。”
萧绝却没撒手，见他只吃白饭，又往他碗里添了勺瑶柱粥：“光吃饭怎么行？这粥熬了三个时辰，软和，养胃。”
下人们看得心惊胆战，端着汤的小丫鬟手一抖，洒了两滴在桌布上，吓得赶紧跪下来磕头：“王爷恕罪！”
“起来吧，不碍事。”萧绝没看那丫鬟，目光全黏在谢轻舟脸上，见他终于喝了口粥，眼底才松了点笑意——他以为这样的亲近，能让谢轻舟离自己近一点，却没看见谢轻舟垂着眼帘时，嘴角那抹几不可查的疏离。
膳厅角落，心腹侍卫林朔皱着眉，等下人们都退出去了，才凑到萧绝身边，压低声音劝谏：“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萧绝正给谢轻舟剥橘子，手指上沾了点橘络。
“谢先生毕竟是谋士，您让他跟您同席用膳，还亲自布菜……”林朔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府里下人都在议论，传出去恐惹非议。况且……”他偷瞥了眼谢轻舟，声音压得更低，“他跟苏公子再像，也终究是替身，您这般待他，万一传去宫里，怕是对您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