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静养?”嬴元曼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秦嫡公主岂是怯懦之辈?这李唐江山,倒也有趣。”她看向柳儿,“更衣。传我命令,半个时辰后,召集府中所有管事,到议事厅议事。”

柳儿愣在原地,只觉得今日醒来的公主,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平阳公主虽也能带兵打仗,却从未如此雷厉风行,更不会用这般威严的语气发号施令,仿佛……仿佛一位久居上位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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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平阳公主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五个管事垂手站在厅中,眼神躲闪,不敢与主位上的平阳公主对视。而驸马柴绍,则坐在一旁的客座上,脸色阴沉,显然对这场议事极为不满。

嬴元曼端坐主位,面前摊着几卷竹简。她坚持用秦简记录,而非唐朝惯用的纸张,这举动本就让府中人议论纷纷,此刻她轻叩案几的声音,更是让众人心头一紧。

“账目混乱,田庄收成连年递减,府兵训练懈怠。”嬴元曼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可知,商君如何治秦?”

众管事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声。他们都是跟着李家多年的老人,早就习惯了按部就班的行事方式,哪里听过什么“商君”?

嬴元曼也不指望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商君治秦,靠的是法、术、势三者兼备。自今日起,府中实行考成法:田庄亩产较去年增三成者,赏钱百贯;府兵每月比武,优胜者擢升队长,赏良田十亩;账目清明、无一笔错漏者,赏布帛五十匹。”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微胖的张管事便忍不住开口:“公主,历来规矩并非如此啊!田庄收成要看天吃饭,哪能保证增三成?府兵训练也有定例,这般强求,怕是会引起不满。”

“历来规矩?”嬴元曼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冷,“大秦能一统六国,靠的便是破旧立新。若一味守着旧规矩,秦国会亡,李家也会败落。不愿遵新规者,现在便可离去,我平阳公主府,不留守旧之人。”

张管事被她的气势震慑,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厅内鸦雀无声,连柴绍都微微皱眉,他没想到,三日不见,妻子竟变得如此强势。

就在这时,柴绍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厅中:“秀宁,听闻你近日行事怪异,不仅要用这劳什子秦简,还要更改府中旧制,朝中已有非议,说你一介女子,不安分守己,妄图干预家事。”

嬴元曼抬眸看向他,哦,原来她现在叫李秀宁。

想归想,但开口说话时眼神平静无波:“驸马觉得,女子便该深居后院,对家族兴衰不闻不问?”

“家族事务自有男丁操持,你一个女子,何必抛头露面?”柴绍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他与李秀宁的婚姻本就带有政治色彩,如今妻子这般折腾,让他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

“男丁操持?”嬴元曼缓缓起身,走到柴绍面前,身高虽不及他,气势却丝毫不弱,“本宫乃陛下亲封的平阳公主,当年统领娘子军,助父亲攻克长安时,你尚在太原闲游。如今我不过是整顿府中事务,驸马便觉得不妥?”

她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那是她醒来后,让人按照大秦制式打造的青铜剑,剑柄上刻着“元曼”二字,此刻她轻轻一拔,剑鞘发出“铿然”一声轻响,三寸剑锋出鞘,寒光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