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手腕疼，心更疼。
“我不是凭直觉，斯越，你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厌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除了给我惹麻烦，你还会干什么？”
他头顶的数字，在我说完话后，悄无声息地跳了一下。
【364天23时58分12秒】
原来，就连我们争吵的这几分钟，都在倒计时的范畴之内。
我忽然觉得很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了全身。
我放弃了解释，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沈斯越，你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就是今天带你出来！”
他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地回了宴会厅。
我猜，他是回去签那份“价值几亿”的合同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笑了。
也好。
既然你执意要跳下悬崖，我又何必非要拉着你。
我救不了你，但我总得，救我自己。
2.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
沈斯越没有回来，大概是和他的“合作伙伴”庆祝去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关于“万通科技”的一切信息。
我的“预言”能力来得太过突然，我需要证据来佐证它。
然而，万通科技的公开资料做得天衣无缝，财务报表光鲜亮丽，媒体报道也全是正面。
我一个外行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难道，真的是我疯了？
我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直到第二天下午，沈斯越的助理小陈给我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太太，不好了，沈总被警察带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说是……涉嫌商业诈骗！就是昨天那个万通科技，他们是个空壳公司，骗取了我们公司五个亿的投资款后，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了！”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倒计时没有骗我。
【与万通科技合作，将加速破产进程90天】。
现在，365天的倒计时，恐怕已经因为他昨天的决定，锐减到了275天。
我赶到警局时，沈斯越正一脸憔悴地坐在审讯室里。
隔着玻璃，我看到他头顶的倒计时，果然变成了【274天12时03分55秒】。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了自尊的恼怒。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动用了我娘家所有的关系，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把他保释了出来。
代价是，沈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五个亿的窟窿实打实地摆在那里，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沈斯越一言不发。
我开车，他坐在副驾，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直到开回别墅，他才沙哑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淡淡地说：“我前几天在一个财经论坛上看到一篇匿名分析贴，说万通科技的模式很像庞氏骗局，所以留了个心眼。”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
他不会信，只会把我当成怪物。
“哪个论坛？帖子呢？”
他追问，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已经被删了。”
我平静地撒谎。
沈斯越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