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疲惫地揉着眉心。
我以为，经历了这次惨痛的教训，他至少会对我有所改观。
可我错了。
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算你运气好。”
没有感谢，没有道歉。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运气好”，就抹杀了我所有的努力和担忧。
仿佛我阻止他，是理所应当。
而他犯错，才是情有可原。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凉了。
3.
万通科技的骗局，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氏集团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五个亿的亏损，让公司的现金流瞬间紧张起来。
沈斯越焦头烂额，每天开会开到半夜，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而我，则开始了我自己的计划。
我不再关心他的公司，不再对他提出任何建议。
我开始梳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
结婚三年，沈斯越为了彰显他的大方，送了我不少东西。
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两辆跑车，还有一些沈氏集团的原始股。
这些东西，在倒计时归零后，都会变成一堆废纸。
我必须在那之前，把它们全部变现。
我找到了我的闺蜜，一个金牌律师，林潇。
“潇潇，帮我个忙，我想把名下的一些资产处理掉，做得干净点，不要让沈斯越知道。”
林潇看着我，眼神锐利：“苏晚，你和他出问题了？”
我苦笑一下：“算是吧。”
林潇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交给我。不过你那些股票，现在正在跌，这时候抛售，会亏很多。”
“亏也得卖。”
我斩钉截铁地说。
长痛不如短痛。
现在亏损百万，总比最后血本無歸要好。
在林潇的帮助下，我悄悄地进行着我的资产转移计划。
而沈斯越，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忙于拯救他那岌岌可危的公司。
那天晚上，他难得回家吃饭。
餐桌上，他突然开口：“下周，我要去一趟欧洲，谈一个新能源的项目。成了，就能补上万通的窟窿。”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似乎对我的冷淡很不满，皱眉道：“苏晚，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头顶的倒计时。
【268天08时12分30秒】
数字依旧在平稳地减少。
这说明，他这个新能源项目，要么是谈不成，要么就是谈成了也没用。
但我已经懒得再提醒他了。
他不会听的。
“我没什么态度，”我平静地说，“祝你成功。”
我的顺从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他把筷子重重一拍：“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苏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现在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我需要的是支持，不是你这张冷冰冰的脸！”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支持，只是一个无条件崇拜他、顺从他的应声虫。
“沈斯越，”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错了？”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白手起家，十年时间把公司做到上市，你说我错了？苏晚，你除了会花钱，你懂什么叫商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