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顾言,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不知走了多久,我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拿出来一看,是顾言的助理,李秘书。
我划开接听,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喂?”
电话那头的李秘书快急哭了:“太太!您在哪儿啊?顾总他、他突然就不行了!全身抽搐,体温骤降,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了!您快回来吧!”
2.
我回到医院时,顾言正躺在ICU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惨白如纸。
一群专家围着他,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检查都做了,查不出任何病因。”
“体温计都快测不出温度了,生理盐水推进去就像石沉大海,太诡异了。”
顾言的母亲,我的婆婆张婉,一见到我,就冲了上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没躲。
但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拦下了。
是顾言的爷爷,顾老爷子。
他拄着拐杖,脸色沉凝。
“闹够了没有!阿言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就在这里吵!”
张婉看到老爷子,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但仍旧指着我的鼻子骂:“爸!都是这个扫把星!是她把阿言克成这样的!我早就说了,她八字太硬,不祥!您看,阿言和她结婚才三年,就出了这种事!”
我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从前,为了顾言,我处处忍让,把这位刁钻的婆婆当亲生母亲一样孝敬。
可现在,我不想忍了。
“妈。”
我开口,声音又冷又硬,“顾言车祸,是因为他去见林晚晴。您是觉得,林晚晴也是我塞到他车上的吗?”
张婉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还敢顶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转向老爷子,微微躬身,“爷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爷子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不怪你。这事,是阿言混账。”
他顿了顿,又说:“晚晴那丫头,我已经让老李安排转去私立医院了,以后,不准她再出现在阿言面前。”
张婉急了:“爸!晚晴她……”
“闭嘴!”
老爷子拐杖重重一顿,“你还嫌不够乱吗?!”
张婉不敢再说话,只能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淬了毒一样。
我毫不在意。
我的目光,落在ICU里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身上。
他大概还不知道,他最珍视的林晚晴,已经被送走了吧。
如果他知道了,心会不会痛?
我忽然很想知道,他为林晚晴心痛的时候,系统会怎么判定。
是我跟着痛,还是……他自己加倍地痛?
3.
顾言在ICU里待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我哪儿也没去,就守在外面。
渴了喝口水,饿了吃块面包。
张婉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怨毒,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不在乎。
我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这三天里,我刻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事,情绪保持平稳。
脑海里的系统也安静了三天。
而顾言的各项生命体征,也奇迹般地慢慢恢复了正常。